微沉望着前者,似乎不等到前者给出个解释就会立时翻脸一般。
“进卿莫急,老夫并非是在敷衍进卿!而是为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只有耐心等待,才能迎来转机!”
方从哲沉吟片刻,开口解释道。
叶向高也是一点就透。
“方兄的意思是,宫中会出手?可是天子分明已经下诏,将此事交与内阁了啊……”
如今想来,能够为帝党撑腰的人,也唯有宫中的天子而已,但是天子为了安抚沈朱二人,明显已经将此事交托给了内阁,难不成天子还会出尔反尔,强行更改内阁的人选不成?
不料方从哲却是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进卿仔细揣摩陛下传出的两道旨意,能够看得出什么?”
先前内宫传出了两道旨意,一道是提升方从哲为礼部侍郎兼管翰林院,代替李廷机侍讲经筵,另一道是将试行之地定于苏州府,钦差人选交付内阁议定……
表面上看起来,这两道旨意都是为了警示李廷机,安抚沈朱两位阁老,但是如今方从哲一提,叶向高才觉得有些蹊跷。
“方兄是说,方兄的官职转迁?”
按理来说,要惩戒李廷机,只需罢免他的经筵侍讲的差事,即便是要让方从哲替换他,也不必专门提升方从哲为礼部侍郎,何况还遣派了兼管翰林院这样的差事,要知道,侍讲经筵是差事,既然是差事,就没有对官职的强行规定。
只不过这个差事是清流差事,而且是天子近臣,所以一般来说本官不会低,但是并不一定要是什么本官,皇帝之所以借此机会提升方从哲的官位,明显是在借题发挥啊……
“不错,老夫本官乃国子监祭酒,若以本官兼侍讲经筵,官阶稍低,但并非不可,陛下以此为由提拔老夫,不仅仅是为了老夫一人,更是为了安抚吾等!”
方从哲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开口道。
“吾等皆是陛下潜邸旧臣,但因李兄之事,惹得陛下雷霆震怒,且不得不下诏安抚其他阁臣,如此一来,必使我等潜邸之臣心生不安,陛下简拔老夫便是为了告诉吾等,他并未因李兄一事而牵连吾等,帝党依旧是陛下最为倚重之人,老夫如此说,进卿可明白了?”
“钦差一事,乃是帝党的功劳,为大局计,陛下虽不得不安抚阁臣,将此事下发内阁议定,但必然还会想法子,将钦差的人选重新揽回来……”
叶向高恍然大悟道。
如同方从哲所说,陛下看重的是韩爌,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为他创造了这个机会,而如今得罪陛下的是李廷机,并非韩爌,而安抚阁臣用的功劳却是韩爌的,没道理李廷机惹下的祸事,却要韩爌来承担……
陛下向来赏罚分明,韩爌既然无过,那么陛下自然会竭力为他争取到这次的差事。
方从哲点了点头。
“不错,老夫虽不知陛下心中有何计策,但陛下不会亏待韩爌,所以吾等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陛下用得到吾等的时候再出手,贸贸然出手的话,恐会打乱陛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