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会儿聊天了。
没一会儿,司云芳的丫鬟大丫二丫过来找她,司云芳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扬着下巴看阿善:“我得回去了,你呢?”
阿善按了按额角,感觉头有些发晕,“你先回去吧,在在这儿坐坐再回去。”
“那成,有空本县主约你出来喝茶。”
司云芳走后,安静的园子中只剩阿善一人。她也不知自己是酒喝多了还是困得厉害,就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休息。
不远处传来妇人们的嬉笑聊天,阿善头昏昏的,凭着这些喧闹声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空虚。如今柳三娘去向不明,她才逃跑就又被抓回来,下一步该如何做呢?
阿善知道,随着二皇子的大婚,南方的大雨不久也要来了。
嗒嗒——
忽然之间,阿善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她睁开眼本就是随意没看看,没想到那人已经站在了她得眼前。
一轮弯月下,男人白色华袍拖地墨发披直,面上的恶鬼面具狰狞又恐怖。阿善没有准备,乍这么对上那张面具,吓得一屁股从石头上跌落。
似乎有低微的笑声传来,嘉王问她:“本王吓到你了?”
阿善想要点头,想了想小声回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还坐在地上,银红色的裙摆在地面铺散开如同一朵小花,阿善已经跪了两天膝盖越来越疼,扶着石头想要站起来时,嘉王走到她的身边,似乎是想扶她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阿善总觉得这嘉王对她忽冷忽热的,前脚说想要娶她当王妃后脚就把她当陌生人。
喝了酒后,阿善反应迟钝行动也比往里慢了不少,这会儿她拒绝嘉王也不太好让他扶着起来也不太对,摇摇摆摆间她最后还是被嘉王扶起来了。
“谢谢王爷。”阿善说着这话时想要后退,没想到背抵到了人。
一只手很快圈在阿善的腰身上,来人浑身冰凉声音清悦,他自阿善身后悠悠道:“善善好像喊错了吧,你应该随我一起唤他——”
“皇叔。”
“皇叔?”阿善这才想起来,这嘉王和成烨帝、南安王是兄弟,按辈分算起来,她的确该随着容羡唤嘉王皇叔,只是嘉王有这么大吗?
阿善将目光落在嘉王的面具上,她从未见过嘉王面具下的真实面容,但就凭他的声音和感觉,总觉得嘉王应该大不了容羡几岁。
“皇叔怎么从宴席上出来了?”
容羡从未唤过嘉王皇叔,今日不知是抽了哪门子风,一口一个皇叔喊得顺口。
嘉王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容羡圈在阿善腰间的手臂上,淡声回答:“出来走走。”
似乎是在回应容羡的称呼,他轻慢转了下手中的佛珠,玩味着问:“侄儿怎么也出来了?”
容羡眸光一冷,只是刹那间他又恢复平静。亲昵往阿善身边贴了贴,他环着她道:“自然是出来找我的小世子妃,她最近被累坏了,我正准备先带她回去休息。”
累坏二字说的轻缓又清晰,暧.昧气息浓郁。
嘉王转动的佛珠一停,不等他说话,容羡就摸了摸阿善的脸,很温柔的对她道:“快和皇叔道别,以后做事别总毛毛躁躁,你总这样摔,是想让我随时看着你么?”
阿善刚才并未听出容羡‘累坏’二字的话外之意,她的确是被累坏了,自花灯节后她就没一日消停过,这些日子她又日日罚跪,怎能不累?
就算如此,阿善仍旧觉得今晚的容羡有些毛骨悚然,他对她的温柔说不出的诡异不对劲儿。
与嘉王道了别后,阿善随着容羡往外走,没忍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嘉王正背对着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去。没有了那张恶鬼面具,他穿着白色长袍的拖地背影像极了子佛。
微风吹走树枝上的落花,阿善想起有一年子络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背对着她,她趴在走廊的木栏上喊他,子佛回头,手中拿着株桃花轻嗅,唇边的笑意很是明媚。
【善善,你说着世间百物有什么好。】
【人都说花香净人,可我怎么觉得这花香还不如你身上的香甜能让我平静?】
想的太过入神,阿善没看清脚下的路又被绊了一脚,容羡脚步一停忽然放开了她的手,红色灯笼的暖光映在他的半边脸上,他问阿善:“看够了吗?”
阿善将他放下的小手藏在袖子中,抬头看他时她看到容羡向她靠近了一步,她本能的后退,却发现背后是一棵粗.壮的树。
“看、看够了。”其实阿善本来也没怎么看嘉王,她只是一看到这个人,就很容易想起些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容羡静静凝视着她,红色灯笼下他长眉入鬓,眼珠漆黑浓郁,挺立的鼻梁下他的薄唇像是涂了口脂。捧住阿善的脸颊轻轻凑近时,阿善慌得想躲,别过面容却被他亲到了耳垂。
“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这样看他……”
容羡将人困在粗树与自己怀抱间,明明是如同情人间亲.密呢喃的姿势,他却说冷幽幽道:“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让你今后什么也看不到。”
阿善:“……”
这到底是什么狗男人。
“……”
灯光通明的二皇子府中,红色的灯笼与喜帐挂满每处地方。
容羡带着阿善离开后,顾惜双坐在喜床上头上还蒙着红盖头,不远处躲清闲的两个丫鬟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南安王世子,真是惊为天人,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看到了看到了,刚刚远远的我也没敢靠近,就看到世子爷和那世子妃在树下耳.语,看样子十分亲密。”
“外面还都传世子爷冷漠无情连自己的舅舅都杀了,可你知道我刚刚还看到什么了吗?世子爷和世子妃一处走时,世子妃应该是步子小跟不上他,最后直接是被世子爷抱着走的。”
“我的天,你确定吗?”
两个丫鬟的声音虽小,但因这喜房里过分安静,所以顾惜双听得一清二楚。
垂在榻上的手不由就越抓越紧,一旁的丫鬟看到后赶紧上前询问:“娘娘怎么了?”
顾惜双看着这满眼的红,平稳了下呼吸柔声道:“没事。”
现在她失去的,总有一天会全部讨回。
容辰与顾惜双成亲的当天是皇城入夏后最热的一日,这种闷热到了夜晚更是难熬。
当阿善与容羡再次去静思堂罚跪时,小小的房间中闷热难忍,阿善睡了一会儿被热出了一身汗,衣裙都已经湿透。
“怎么会这么热?”阿善口中喃喃的,因为喝些酒困得睁不开眼,流着汗睡得东倒西歪,后来不知怎的就睡在了容羡的肩膀上。
容羡身上依旧凉冰冰的,他就如同冷血动物,别人不暖他,哪怕外面的太阳再毒辣,他的体温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睡得迷迷糊糊中,阿善将脸颊贴在了容羡的衣服,跪着睡着时她小声感叹:“你身上这么凉,原来也是有好处的。”
容羡并没有因为阿善的靠近而改变姿势,他跪的依旧很直,在感受着阿善身上滚烫的温度时,他问:“有什么好处?”
阿善好像回答他了也好像没回答她,总之她心里的回答就只有两个字——
“降温。”
“降、温?”容羡眼睫一眨低声将阿善的话重复出来,他轻轻侧脸去看阿善,温凉的呼吸相互相融间,他捧着阿善的脸颊问:“那你喜欢我身上的温度吗?”
阿善都快被热死了,容羡的贴近就如同在她脸上贴上了冰块,她抓住他凉冰冰的手不准他离开,睡梦中她听到这声时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喜欢是傻子。”
大热天谁会不喜欢冰块呢?
这边阿善才说了容羡的体温可以降温,第二日下午就阴云密布刮起了大风,闷热了一整日的天气像是在为今日的大风做准备,狂风一直持续到入夜未停。
轰——
当外面下起大雨时,阿善还在同容羡跪在静思堂,未关的窗户中有雨水飘进,轰的一声雷刚好把阿善给惊醒了。
“下雨了?”阿善揉了揉眼睛,看到外面的雨尽数打到容羡的衣服上,他竟然避也不避。
冷飕飕的狂风夹杂上雨水带着丝丝凉意,阿善被冻得缩了缩肩膀。她嘶着气从地上爬起来去关窗户,走到窗边才发现容羡的半边身体都湿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善:虽然你夏季可以降温,但你冬天千万别抱我。
容羡:你说什么?
阿善:我怕你会把我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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