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如遭重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大丫的声音传来:“六郎,三丫,你们站在那儿干啥,秋衣做好了,快来试试。”
“知……知道了,就来。”三丫僵笑着回了一句,躲着周颐的目光随大丫进了里屋。
秋天到了,该秋收了。
由于家里买了一百多亩的地,以前的地主将地完全佃了出去,周老二买了之后也没收回来,依然按照以往的成例收租,这个秋天二房就格外的忙。
周老二忙着收租的事情,分家的那几亩地就由王艳带着几个孩子忙活,周颐也去地里帮了忙,捡麦穗,收土豆,忙得不亦乐乎。
几天的时间就将一个白玉丸子变成了黑面探头,惹得王艳和周老二心疼死了。周颐看着倒觉得还好,男人嘛,要那么白做什么?他又不想当小白脸。
如此忙了十几天,终于完成了秋收,家里建的粮仓在交了租之后竟然堆得满满的,王艳和周老二望着堆满仓的粮食,激动的难以自已。
原来挣了那么多钱,可两口子都觉得没有真实感,直到看见这么多粮食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农民,一年到头最喜悦的不就是丰收的时候吗。
几个丫头也笑红了脸,有这么多粮食,她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就在一家人享受着丰收的喜悦时,消停了几个月的上房却又出了幺蛾子。
他们新修了房子,不知是不是潜意识觉得二房一家已经不同于以往,现在被周老爷子派来跑腿的从周淑变成了周老大。
周老大喝了一口茶,满是艳羡的打量了许久的屋子之后,这才开口说话:“二弟,爹有事找你呢,你跟我去一趟吧。”
“啥事?”周老二皱眉,上房他现在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这我也不知道……”周老大的语气有些闪躲,很显然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周颐暗叹,刚过了几个月的平静日子,这找事的就来了,但不去又不行,谁叫周老爷子是周老二的老子呢!
“爹,我也好久没看见爷爷了,我也去看看吧。”周颐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睁着大眼睛说道。
周老二眼里闪过笑意,“嗯,我们一起去。”
周老大忙站起来阻拦:“别,大人商量事情,带六郎做啥,他一个小孩儿还不够添乱的。”来之前,周老爷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周颐跟着去。
“大伯,我想爷爷了,也不可以去看看吗?”周颐眼里马上浮出雾气,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周老大并不善言辞,只觉得这小侄子真是怪异的很,时不时冒出些惊人之语,现在又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做派,多变的让人后背发麻。
“六郎是我们二房唯一的男丁,他打小就聪明,有啥事是他听不得的?要是他不能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们都分家了,你们的事爹做主就好。”周老二皱着眉说道。
“哎……这,好吧,六郎去了可别乱说话。”周老大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答应了。
“嗯。”周颐立马眉开眼笑,头点的飞快。只是周老大看着他那样子,实在不怎么相信。
新房离上房差不多要穿过大半个村子,周老二和周颐到的时候,周家上房的人都在屋里,周老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时候正在给周老爷子点烟。
见周老二进来,周老三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极其亲热的喊了声二哥,让周颐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第二个喊人的是金叶,她梳着妇人头,站在李二妹的身边,见周老二来了,嘴甜的叫二叔,旁边坐着的大朗却冷哼了一声,被金叶暗地里掐了一下手臂。
“哟,这是哪里来的大老爷?”周母坐在炕上,见了周老二先是阴阳怪气的一顿嘲讽。
周老二直接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望着周老爷子:“爹,到底啥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我好歹还是你老子吧,你这么久不来看一下,还要我三请四催才请的动?”周老爷子阴沉着脸。
“爹,您就说啥事吧。”周老二不想和周老爷子绕弯弯,直接说道。
“你……”周老爷子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是想丢烟袋,但不知想到什么又按捺了下去:“今天叫你来,是说说养老的事情。”“当时分家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周老儿反问,当时分家的时候说好了,二房分家出来,每年给老两口一两银子,两百斤粮食,这养老费在下湾村还是头一份,周老二分家
的时候不想多生事端便答应了。
“哈,我知道了,肯定是爷爷觉得养老费要多了,他们用不完,想给我们退一些。”周颐一拍小巴掌,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上房众人还露出一副被我猜到了吧的表情。
屋子里的人闻言齐齐抽了抽嘴角。周老二眼里笑意更甚,“爹这么想,我很感动。”父子俩一唱一和唱了一出戏。
“你在说些啥混账话,那点钱和粮食塞牙缝都不够,还想要回去,做梦吧!”周老爷子沉着脸使劲将烟袋在炕桌上扣了扣,发出沉闷的声音。“塞牙缝都不够?那天我还听村里的婶子说爷爷有福气呢,光我们就有这么多养老钱,都够一大家子半年用的了,爷爷还有大伯,三叔,四叔三个儿子,每人每年交一两银
子,两百斤粮食,哇,爷爷就发财了。”周颐掰着肥肥短短的指头算账。
“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啥,你几个叔叔都没分家,咋给我养老钱?”
“可是不管分没分家,我们不是只给爷爷和大奶奶的养老钱就够了吗?难不成还要将几个叔叔也一起养了?”周颐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老二,还不管管这小兔崽子,你听听他说的是啥话?”周老爷子听了周颐的话快气死了,看着小不丢点儿一个,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却比啥都狠,直指问题关键。周老爷
子不想和他说话,便直接对周老二道。“爹,六郎说的有道理,一年一两银子和二百斤粮食,你们老两口再怎么样都够了,难不成你还真的让我把这些兄弟也一起养了?这说出去可不好听吧。”周老二却是直接
怼了回去。
“反了,反了你,你竟敢和我这么说话!老大老三,把他给我捉住,我今天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知道谁是老子!”周老爷子被气的直哆嗦,指挥着周老大和周老三。周颐忙出口:“爷爷你要是打了我爹,我就马上出去告诉三叔公二叔公还有村长,你要我爹养周家全家,我爹不听,你就打他,你没把他当人!”可千万不能让周老爷子真
把周老二打了,不然这个年代老子打儿子,就是打了白打。
“你……好啊,好啊,你一个孙儿竟敢这么说长辈,要是我告到书院里,看你还咋念得下去书。”周老爷子气的狠了,便不管不顾的放起狠话来。“爹,你要是这么做,那你今天还是把我打死吧,打死了我,也免得我儿子也受你折磨,我和娘会在地下等着你,等着黄泉地下相见的那一天。”周老二的逆鳞便是周颐,
现在周老爷子竟然想断了周颐的前程,周老二心底气的气血翻腾,要是这样,他还不如直接拼了。
周老二的话一出口,上房的人顿时觉得屋里子凉飕飕的,周老爷子眼神一缩,身体慢慢坐回了炕上。
“二哥,你看看你,爹只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里来了,哪里就值当你生这么大的气,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见气氛僵了,周老三忙出来打圆场。
“我话放在这里,谁要是打六郎的主意,我绝不放过,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你们也别想伤六郎一个手指头,有啥都冲我来!”周老二粗着脖子,如困兽般发出怒吼。
“没有,没有,爹都是被气着了,六郎是亲孙子,他怎会去断六郎的前程,是吧,爹?”周老三扯了扯周老爷子的衣角。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周老二抱起周颐:“那我们就先走了。”“哎,等等,三弟,是这样的,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好,我的工钱又用在结交人上面去了,当时不是分了六亩地吗,家里现在转不过来,你反正家大业大的,那六亩地的收成
就算可怜可怜我们吧。”“那六亩地我不要了,分家时的二十两我也还给你们,但爹,你要记住,你欠我的,欠我娘的,这世间公道自在人心,就算世人看不到,我娘还在地下等着你呐,到时候看
你有啥脸面见我娘!”
周老二这句话可谓是狠准毒,他刚一说完,周老爷子气的粗喘了两下,然后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爹……”上房的人一阵手忙脚乱,周老二抱着周颐出了老房。第二天,就请了族老和村长重新写了分家契约。
地和银子都当面还给了上房,同时也写明了,二房的养老费只给着老爷子和周母,其他人不能沾惹,除了这些,上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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