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打量,故作高深地咏叹:“我单纯的牧羊少年啊,你可曾记得月神戴安娜如何让你陷入永久的沉眠。”
涂绵绵面无表情:“不看抗战片啦?”
南山君惊讶地扶了扶眼镜:“好敏锐的人类!”
“……”
轮到给九尾量三围,后者在她认真记录数据的时候动手动脚,时不时地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柔软的脸颊,调笑着说道:“要不要来我房间测,会更精准一些哦。”
涂绵绵露出假笑:“再不正经,就让你当兔女郎。”
九尾立即站直了身体,严肃正经,目不斜视。
涂绵绵:“乖。”
坐在沙发上,一手拄着下巴的南山君看着一人两妖的互动,不动声色地抿唇微笑。人类的适应能力比想象中快更多,与妖怪们发生羁绊的涂绵绵,比他想象中更能处理和妖怪们的关系啊。
想起泰逢的担忧,若是以后涂绵绵脱离这样奇怪的生活,会不会难以回归到从前的按部就班。
南山君扶了扶眼镜,遮住了眼底闪过的锐利的光。
能看到那棵树的人类,怎么能是普通人呢?初次见面时有那么一瞬间,用神的眼睛,他依稀看到了涂绵绵的未来的片段。
或许她以后会比想象中走得更远。
正想着,涂绵绵仿佛心有灵犀地抬起头,撞上南山君的目光。他朝着涂绵绵扬起唇,那是饱含智慧的神的凝视,面前的女孩子怔忪片刻,忽然开口道。
“南山君,你刚刚一笑好像个猥琐大叔啊。”
南山君:“……”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南山君迅速站起身。涂绵绵一愣,和他对视一眼,紧张地望向大门口。九尾和凤皇把她拨在身后,挡住她的身影。
山海公司第一次有人敲门。
究竟,是神还是妖?
“轰隆隆——”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落在树叶上,发出扑簌的敲打声,门内却寂静无声。望着南山君跪倒在地的身影,众妖/人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南山君的面前伫立着一道黑影,他的背后压着急骤的暴风雨,隐隐约约能看到似人一样的线条轮廓。然而,谁都不敢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饕餮看。
饥饿中的饕餮是什么概念?
如果他发起疯来,能瞬间将整个公司的妖怪屯入腹中,或许连个半饱都不够。
涂绵绵默默又向后退一步,试图让自己的身影存在感微弱再微弱。很明显,对面是个比穷奇还要可怕的得罪不起的存在。
她开始思考自己投的保险有多少,剩余的钱能否够涂婆婆度过最后的时光。想要增加险种也来不及了,目前能不能活着跨过这道门都是未知数。
“那……难道是……”就连凤皇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
九尾望着门外,不同于众人的严阵以待,他反而扬起了唇角。
“是饕餮。”
“饕餮?!”涂绵绵惊了。
怪不得南山君会吓得瘫倒在地,原来站在门口的赫然是当初差点儿把他一口吞进肚子的洪荒凶兽。饕餮有多么可怕,看他们的神态反应就知道了。
鸾鸟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默默后退几步和涂绵绵站在一起,涂绵绵跟她大眼瞪小眼。
“我是来保护你的。”鸾鸟理不直气也壮。
涂绵绵:“……”
伫立在门口的饕餮并无穷奇的凶猛可怕。相反,他平淡而温吞的语速让人不自觉地跟着放松下来:“你堵在这里,是不让我进去的意思吗?”
南山君大惊失色。他一手扶着门,方才还瘫软的身体瞬间恢复活力,几乎如弹簧般跳到一旁,给饕餮大佬让开了路。
这一次,涂绵绵终于看清了饕餮化成人形的模样。用一个词来形容:出乎意料。
男人身形瘦长,穿着普通的黑色卫衣和长裤。他低垂着眉眼,狭长的眼眸微微合着,一副惫懒又温吞的模样,一张脸的线条极为纤细清俊,极具东方美人的秀美,哪像是凶兽成精。
南山君抖抖索索地问了句废话:“您……醒了啊。”
饕餮沉默着向前走了几步,涂绵绵心想这凶兽果然不同寻常,少言寡语。谁料,对方忽然嗅了嗅,随即目光投向涂绵绵所在的地方。
鸾鸟立即向右退步,明哲保身给涂绵绵让开位置。
涂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