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旁的皿晔不禁偏头看着苏郁岐,嘴角不自觉浮出点笑意来。苏郁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痞帅的姿态,可能苏郁岐自己都没有发觉。
苏郁岐却偏头对皿晔一挑眉,小声道:“看吧,我猜对了,她其实是为一人而来,而不是为大家而来。”
“那又如何?她很勇敢。”皿晔温声道。
那女子低着头,并未听见两人交头接耳说什么,开口道:“是奴的弟弟,他才十五岁,因家里穷,吃不上饭,才自愿为奴到祁王府签了卖身契。他还小,求岐王爷放过他,如果岐王爷非要他死,就让奴替他死吧。”
苏郁岐道:“听上去很感人。你真的愿意替他去死?”
“是,奴愿意。”
“那好,你现在开始往祁王府跑,若你能在我之前跑到祁王府,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那女子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谢岐王爷成全。”片刻不敢耽误,爬起来就撒丫子往祁王府方向跑去。求生的速度,堪比一阵疾风。
皿晔无奈地瞥着苏郁岐:“你戏弄她做什么?她瞧着也怪可怜的。”
“你可怜她呀?那你也下来跟她一起跑呀。”苏郁岐拍马径走。
“你这算什么酸腔调?”
皿晔失笑看着远去的身影,回味方才的话,问正欲催马的苏甲:“你有没有觉得,你们王方才说话怪里怪气酸不拉唧的?”
苏甲瞥他一眼,催马追了上去。
“没有。”声音从远处飘来。
皿晔原本想要拖慢一慢速度,却发现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而且苏郁岐似乎也没有要放慢速度给那姑娘一个机会的打算,心里不由有些疑惑苏郁岐到底怎么想的。
几里路,顷刻便至。但在临近祁王府一里远的地方,道路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多半是来看热闹的。
但苏郁岐事先并没有言明什么时间来,看到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时,心里不由暗自惊讶。
前面无法骑马通过,苏郁岐只好翻身下马。甫一下马,就感觉身边一阵疾风掠过,看时,原来是那姑娘从身边跑了过去。
苏郁岐不禁好笑。
苏甲和皿晔先后赶到。苏甲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岐王爷驾到,让路!”
人群受惊,一阵慌乱,慌乱中却也挤出一条人宽的小路来。
皿晔道:“前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聚集这么多人的。”
“也未必,可能是云湘为了救他那些武斗士故意找来的人也说不定啊。”
“你要杀人,就算满城的人都来,又能拦得住你吗?云湘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气。”
“也是。那能发生什么事呢?”苏郁岐蹙着眉,回看了一眼皿晔。
皿晔忽然一笑:“那姑娘跑到你前面了。倒也说不定是那姑娘想出来的办法。倒是个聪明姑娘。”
苏郁岐忽然就黑脸:“你很激赏那姑娘?”
“唔,那倒也没有。”皿晔瞧着苏郁岐的黑脸,忽有种不祥预感,立马谨慎言语。
苏郁岐冷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走过人群分出来的小夹道,到祁王府门前,围观的群众齐齐闪出来一大片空地。
空地之上,堆了一个硕大的干柴堆,而柴堆之上,竖了一根粗壮树干,树干之上,五花大绑了一个精瘦的老人。
老人须发皆白,面色则呈一种不健康的青白,嘴唇是干裂的,皴开好几道血口子,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喝水。干柴堆下,跪了一列的人。正中一个,便是祁云湘。
而在柴堆的四周,乌压压站了上千的武斗士,武斗士双脚皆被锁了镣铐。
“逆子,你去把苏郁岐给我找来!不是要杀尽我祁家所有武斗士吗?就让苏郁岐把老夫我先烧死在这里!”
树干上的老者声嘶力竭地喊着,几乎要将喉咙喊破。
在柴堆的下面,还有一个穿着护甲的武斗士,手中擎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那火把只要一歪,便会触碰到干柴,一场烈火便在所难免。
树干上绑着的人,便是祁王府早已经称老避世的老王爷,祁连庭。
苏郁岐看见眼前场景,不禁深蹙眉头,紧走两步,到柴堆前站住,问祁云湘:“祁王伯这是做什么?”
“阿岐,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过?你怎么非得这个时候来?”祁云湘站起来,又急又恼。
“我……我怎么会料到祁王伯这样胡闹?”
“他如今早已经走火入魔十分糊涂……我,你让我怎么说?”
“你们就这么看着他在上面呀?快赶紧把他给弄下来是正经。”
“他不让,说是谁动他就咬舌自尽呀。”
“他要去死你还得听他的推一把不成?”
树干上的祁连庭也发现了苏郁岐,冷冷笑起来,“苏郁岐,你来的正好,省得老夫让人去找你了!你不是要老夫府上所有武斗士的命吗?老夫成全你。阿黑,点火!”
祁连庭竟是立时就下了点火的命令。那名唤作阿黑的武斗士,似提线木偶似的,将手中的火把伸向柴堆。
所有人始料未及,那火沾了干柴,立刻成势,熊熊燃烧起来,眼看火舌就要舔上祁连庭的身。苏郁岐一急,飞身就往火堆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