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掘人坟墓不厚道,且也麻烦,我只能趁人多制造慌乱,趁机开棺验尸,没想到棺材里的人当场诈尸。”
苏郁岐惊愕地瞪大眼睛。
诈尸这种事情,听说过,没见过,神鬼之事,苏郁岐一向不甚相信。从皿晔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实让苏郁岐惊讶。
皿晔似看穿了苏郁岐的心思,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诈尸这回事,若有,也是人为的。”
“人为。”苏郁岐咬着牙重重地重复了一句。
“那是一种蛊,下在人身上之后,那人会暴毙而亡,但这不算完,这种蛊虫本就是以人尸为宿主的。蛊虫吸收死尸的养分,急剧膨胀成长,人死两日之后,它就可以长大到催动死尸的地步。养蛊的人便可借助蛊虫的力量,控制尸体做任何想做的事。”
皿晔的语气虽淡,但说起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来,语气里还是有丝丝森然。
苏郁岐一言不发地听着,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事情就是这样,我在与中蛊的尸体缠斗时,被它抓伤了。”
苏郁岐忽然担忧道:“尸体都会有尸毒,我给你用的都是普通的药物,你伤口不会中尸毒吧?”
“我自己处理过了,你放心。”皿晔安慰了一句,苍白脸色上露出一丝凝重,“下在孙学武身上的蛊虫,与皇上所中之蛊同宗同源,只不过一个用来控制死人,一个用来控制活人。小王爷,你现在知道,如果我不及时去,皇上会有多危险了吧?”
苏郁岐拳头握得青筋暴突也一无所觉,咬牙切齿半晌,才道:“落在爷手上,爷绝不会饶了这帮狗娘养的!”
“咳咳,小王爷豪爽,骂人都骂得有气概。”皿晔取笑了一句,缓解了一下房中凝重的气氛。
苏郁岐果然放松了些,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来,吐出一口浊气,道:“我也不是爱骂人,只是在战场上养成了这毛病,有时候气急了就容易犯。你也知道,战场带兵,都是些粗汉子,没那么多讲究。”
“你已经做得很好。”
皿晔脸上露出温和安静又坚毅的笑来,这笑容轻得像一枚鸿羽,又像是一道阳光,落在苏郁岐布满沧桑的心间。
一刹那,世界都暖如初春。
苏郁岐抿抿唇角,道:“都是被逼无奈。算了,说那些做什么,咱们还是赶紧理一理眼前这一堆乱麻吧。必须要抽丝剥茧找出线索来,不能总这样被动。”
“嗯,那就继续吧。”
“玄临,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苏郁岐几乎可以肯定,皿晔一定是有了新的发现,他在皇宫里失踪了那么久,若不是有了新发现,怎么可能。
“嗯。也算不上新发现。只是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苏郁岐立刻警醒起来。
“在国师的炼丹房里,还记得我翻开的那一个药匣子吧?”
“记得。”苏郁岐望着皿晔,“当时我也注意到那些药匣子,只是,我不懂那些东西,只能是猜测里面有问题。”
“那种药粉是饲养蛊虫的好养料。后来我四处找,却没有找到蛊虫的痕迹。所以说,这个发现还不能作为证据指控国师。”
苏郁岐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物极必反,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后来我注意到,你在给皇上治疗蛊毒的时候,国师很在意你手上药粉的来历,那是国师的东西吗?”
“不是。那是从毛民国弄来的东西。”
苏郁岐又是一惊。
“养蛊盛行于川上,皿家人虽明令不许养蛊,但近朱赤,近墨黑,暗中还是有不少人违背家训沾惹了那种东西。而且,就算是没有养过蛊的,也都很懂蛊。你是不是觉得,这解药来自于毛民国,而不是川上,有点不可思议?”
苏郁岐点点头,“是。”
“雨师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养蛊并非起源于川上,而是毛民国。追朔到几百年前,皿家先祖从毛民国带回蛊种,这种令人恐惧的东西,开始在川上繁衍起来,一度到了人人养蛊的程度。皿家祖上也察觉到如此下去不妥,于是才开始禁止养蛊。
因为养蛊是一件极耗金钱的事,在蛊虫的起源地毛民国,因为国力不昌,百姓苦弱,这种东西反倒没有被大量喂养。
但,解蛊的许多药,却是只有毛民国才有。川上皿家试图种植,几百年来皆未能成功。
至于国师对我手上的药粉起了注意力,那是因为,这种药粉是毛民王室才有的东西。”
“玄临,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完皿晔的一段叙述,苏郁岐不禁疑惑地凝望着皿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