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才开口:“孟玄,你到底是谁?到津凌来,到底为的何事?”
皿晔笑了笑:“身份,我已经表明了吧?我是燕明公主的私生子,至于到这里来是为何事,我也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完成母亲遗愿的。”
“那你到底还想从朕这里听到什么话呢?”孟琮的眼睛里透出危险的意味来。
皿晔道:“我想听听我母亲的故事。陛下,母亲去世得早,我三岁离开了母亲,六岁上就没有了娘亲,又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换句话说,我是个从小就缺失了亲情的孩子,如果能听一听关于母亲的故事,对我来说也是好的。”
“就为这个?”孟琮的眸光莫测,“这个也不必非得到暗室里来说吧?”
皿晔淡淡一笑:“陛下,果真不需要吗?”
孟琮深深凝着皿晔,那双眸子里几乎要按捺不住暴戾的因子,但最终,他也没有发作,反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孟玄,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的并不多。”皿晔淡淡的,“母亲是毛民的暗皇,执行着暗中维护孟氏江山社稷的任务。作为毛民的暗皇,一生都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活着,更不要说像正常人一样嫁人,相夫教子了。我的出生,算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让毛民的皇室慌了,因为暗皇一旦有了情,做事势必不能再无所顾忌无所牵挂。所以,毛民派出了人去暗杀还是小儿的我。我母亲为了护着我,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将我托付于友人抚养,她一个人返回到了津凌来,谎称我已经死去,最终,死在了皇宫里。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孟琮的脸色时而黑沉,时而青白,皿晔望着他,眸色里有着淡淡的冷,缓缓地说道:“昨日见到我,陛下是不是很震惊?”
“朕是很震惊。”孟琮强作镇定地道,他的目光不相信似地看着皿晔,“没想到,你活了下来,且活得很好。玄儿,你长得太像你的母亲了。你能回来,朕心甚是欣慰。你母亲一生很简单,你知道的,差不多已经是大部分,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皿晔并没有直接问出他想知道的问题,反而是绕到了别的问题上:“我母亲早已经死去,我也已经长大成人,我想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于我?”
孟琮深吸了一口气,容色里忽然出现一些慈蔼之意,“玄儿,你既已长大成人,你母亲也早已仙去,朕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你呢?朕其实很希望,你能回到津凌来,接替你母亲的位置。”他深吸了一口气,慈蔼的眼眸中又有些无奈:“你知道吗?自你母亲仙去之后,暗皇再无合适的人选,那个位置,一直空悬着呢。”
皿晔面无表情,语气更淡了:“如果我说,我不能回来呢?”
孟琮温声道:“玄儿,你母亲临死前将玄冬花托付于你,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历代暗皇,信物便是玄冬花,暗皇守护玄冬花,守护孟氏江山,直至身死那一天,会将玄冬花托付于下一任暗皇。她将玄冬花托付于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清楚了吧?”
皿晔道:“暗皇的人选,不都是皇族公主吗?”
“也并不是。暗皇人选,是由上一代暗皇指定的,一般来说,都是皇室公主,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你的母亲,她指定的是你,那就只能由你来接任下一任暗皇。”
皿晔冷笑一声,道:“可笑。我母亲临死之前,吩咐我在成年之后便将玄冬花送归毛民,可没说过让我守它们一辈子。”
“你那时还小,她要如何跟你说呢?只能是先将玄冬托付于你,等你长大成人,再让你来津凌找朕,由朕告诉你真相啊孩子。”
孟琮言之凿凿字字深情切意,皿晔听完他的话,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静静瞥着他,冷然一笑,“陛下真当我是好骗的?就算想让我接手我母亲的位置,也该编些像样的理由来,以我母亲为幌子,将我骗到那个位置上,岂不是让人心寒?”
孟琮讶道:“玄儿,你何出此言?舅父何曾骗过你什么?一切皆是你母亲的意愿罢了。”
皿晔冷笑道:“好一句舅父。既然你要做我的舅父,那我今日且叫你一声舅父。舅父,我且问你,暗皇一职,听名字很威风的样子,可实际上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等孟琮回答,他便自问自答道:“实际上,暗皇永远生活在黑暗里,她的身份,一直到死,都不能大白于天下,她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嫁人、相夫教子、享天伦之乐,这些统统不能有。作为暗皇,恐怕自小还要接受很严苛的训练吧?我是她的亲儿子,试问,她会让自己的亲儿子一直活在黑暗里永远见不得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