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吹过最冷的风,喝过最毒的酒,受过罪深重的伤,尝过最痛苦的滋味,却都不如阿照的沉默让他心碎。
大婚前的那天晚上,他拎着梅子酒去过清霜院,他看到阿照捧腮坐在窗前望月,她忧伤、平静,又勉强微笑。
那天晚上,他终究是没有出来与她见面,因为第二天他就要为了完成自己多年的心愿,而迎娶另外一个女子。
他只留下了一坛梅子酒,希望阿照能明白,终有一日他会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可是如今,他要为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再次牺牲阿照,他没法选择。
他是个凉薄的人,他喜欢阿照,却不能为阿照放弃多年的心愿。正是那个心愿支撑着他走到今天,他绝对不能放弃。
这一晚,女人的啜泣声在营帐中回荡。他强要了阿照,因为阿照的抵触,也因为他受制于人的愤怒。
夜深的时候,阿照披着赵景川的衣袍,撑着一盏灯笼走出了他的营帐,她仰头望着天上清朗的月亮,心中叹息,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阿照笑了笑,她从怀中拿出了那方绣着红梅花的绣帕,走到一株老树下,扒开泥土,将帕子埋在了土中。从此,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就长埋地下。
赵景川从帐中走出,一袭黑衣飘过,他皱了皱眉头,淡然道:“大师请出来吧。”
黑衣老僧从角落中走出。
“本王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那山洞的主人,应该是曾经的凉国旧人,不是皇室遗孤,就是老臣之后。”
“凉国?”赵景川皱了皱眉。
“不错,凉地小朝廷,早就灭国二十年了。如今是我朝凉州。”
赵景川看向那个蹲在老树下的瘦弱女子,脸上笼着一层寒霜,沉吟道:“是我父亲带兵灭的凉国,多年的陈旧往事,怎么如今倒出现了个凉国余孽,真是有意思的紧。”
“王爷,这女子身负麒麟之血,恐怕与那凉国余孽脱不了干系。”
“是啊,否则一个平常村姑,如何能得到千年麒麟丹的机缘?”赵景川说的风轻云淡,内心却翻涌着一丝他不愿意承认的愤怒。
“如此说来,当年王爷身受重伤得她所救,恐怕也是那凉国余孽的步步经营。要不要我来试探试探她?”
赵景川眼眸之中冷若冰霜,摇了摇头:“本王要亲自来试。”
朝阳升起的时候,阿照蹲在小河边,清洗着自己的破旧衣衫。初冬,水已经很凉了,她不停地搓洗着,双手已经冰麻没了知觉。
赵景川踏入了安国郡主的营帐,关山月正倚靠在床栏上,手捧一卷书册。
赵景川看着这个绝美而憔悴的女子,撩袍坐下。
关山月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轻笑:“怎么,王爷都已经将阿照带走了,还有闲情逸致来我营帐作甚?”
赵景川缓缓道:“本王很不喜欢被人算计。”
“算计?”关山月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缓缓走向赵景川:“那你,何尝不是在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