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川见她睁开了眼睛,心中大喜,他不去理会外面的怒喝,猛然握紧阿照的手,泪水从他的眼眸中涌了出来,“阿照……阿照……你终于醒了……”
营帐外,关山月浑身一颤,脸上神情复杂。
关苏阳重重冷哼一声:“这妮子醒了最好,那便继续为我女儿续命!”
关山月紧握拳头,指尖渗出血来,她痛恨这种感觉,她想把阿照碎尸万段,可是阿照死了,她却也不能久活!
阿照醒了,却是一言不发,她的武功全废了,虚弱的就像暮春时节的桃花,风雨下随时都有可能凋零。
赵景川心疼地搂着她,唤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丝毫的回应。险些失去,他才明白真正离不开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帐外,黑衣老僧痛心疾首:“王爷!李宗仆的大军就要杀往徐州,你如何对得起老凉王!”
赵景川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有了决绝。他轻轻放下阿照,温言道:“本王出去看看。”
阿照没有看他一眼,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关苏阳营帐之中,赵景川盯着沙盘局势,耳中听着随军参谋的激烈讨论,心思却是难以平静。
关苏阳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王爷如今这番德行,若老凉王地下有知,不知要作何感想!”
赵景川淡然道:“不劳大人费心。”
关苏阳皱了皱眉:“大人?你别忘了老夫还是你的岳父。”
赵景川握紧拳头,沉默不言。
“那丫头醒了最好,还要继续为我月儿放血治病!”
赵景川眼神一冷,看向关苏阳已经是满满的杀气:“你说什么!”
关苏阳笑了笑:“难道王爷忘记你我的约定了么?老夫现在有五十万大军,你三十万凉军与李宗仆六十万边关将士厮杀,就算得胜,能留下的不过二十万。二十万就想直捣京城,你不怕最后片甲不留?”
赵景川拄刀而立,双手微微颤抖,盯着关苏阳,半响方冷笑几声:“好啊!好!”
阿照闭着眼睛,耳朵里却是营帐外面练兵的声音,她暗自叹息:“姑姑,你说生不易,死简单。可是阿照竟然连死都是不行的……阿照不怕死,只怕孤独的活,为什么连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她翻了个身,面朝床内,棉被上是赵景川身上的檀香气息,她攥紧了被角,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心里却是一片虚无。
脚步声响起,她知道,是赵景川。
“阿照……”赵景川端着补药,看着那个缩在床内的女子,温言道:“把药喝了吧。”
阿照被他轻轻扶起,她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闭目不言。
赵景川见汤匙的药灌不入她口,索性喝下汤药,一口口渡入她的口中。
喝完药,他紧紧地搂着她,满眼都是愧疚与心疼,一句句地说着对不起。
阿照住在了赵景川的营帐,每一日依旧会被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