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对方是个日本人,听珐琅界的老人说,当年你父亲谢慎就是因为与日本人有过些交情,提供了很多帮助。现在别人都说你为了钱,把设计图卖给了日本人。”
“我?”谢京福忽然意识到,自己遭遇了飞来横祸,只是这祸从何来?除了自己和两个助手,只有父亲谢慎见过自己的稿子。
“唉,你就是做了这样的事儿,我刘天乐还是很理解你,平白无故多了两张口,这家用肯定是不够的。你谢京福也有今天,可是让我刘天乐看了稀罕了……”刘天乐阴晴不变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怜悯之情,“这年月,什么都紧张,你要是没了这工作,我看你将来可怎么过活?难不成还是去拉人力车去?”
谢京福的心黯然起来。事实也正和刘天乐所说的一样,谢京福由于涉及国家机密泄露事件,被暂停职务。鉴于平常表现良好,特别给予在京自由活动,待查清情况再行处理。
他想起父亲近日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他想到这里,便不再和刘天乐多说,放下手中的工具,立刻飞奔回到家里。
只见谢慎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宜兴紫砂壶,正坐在自家的葡萄树下,喝着茶,淡淡地看着天空,似乎在思索什么。伊杭似乎带着华华出去玩了,并不在家中,他暗暗松了口气。
“爸,那图是不是你给日本人的?”谢京福知道父亲最近经常出去,说是见一见过去的老朋友,原来果然有端倪。
谢慎并不回答儿子的话,只是将紫砂壶放下,又是淡淡说了一句:“儿子,我并不讨厌伊杭这个姑娘,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她骨里的那种贵族习气是改不了,如果真是要过起日子来,怕是要鸡飞狗跳的,你要找的是真正能辅佐你成大事的人。”
“我们相处融洽,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谢京福第一次对老父亲吼了起来。
“我都是过来人了,又怎么能不明白你的心思?当初你母亲就是因为我是个做珐琅的,所以整日里和我争吵,后来是你舅舅将她接回娘家去,就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我才知道,她无意中结实了一位日本外交官,就这样从此去了日本,再也没有回来。抗战那些年,她不敢回来找你,但是现在国家稳定了,外交也缓和了。后来她托人找到我,说想让你去日本,你去了那里,有更好的条件,更有机会成为一位一流大匠师,而不是现在这样二流的教习师傅。我不得不逼你,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我怕什么?不过是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只当个一辈子被人家看不起的珐琅匠,我想让你出人头地,想让你飞黄腾达,不要再步入我的后尘!”
“爸!”谢京福听得颤抖起来,“你就是因为这个就用这种方法断了我的后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不是愿意去日本?您可知道,您这样做,是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中,还有,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景泰蓝的制作工艺是我们国家的机密,您这样做,就是泄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