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起了一阵风,周围变得通透明亮,阿勋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化作尘粒消失在了空中。
吴山盯着阿勋消失的地方哭得喘不过气来,抱着照片跪倒在地上。
“阿勋……阿勋……”
“再见了,吴山!”空中回荡着阿勋最后的声音。
程太泽蹲下身,缓缓拍着吴山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丢失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吴山,没事。”
吴山,没事,都过去了。
送走了阿勋,吴山坐在公园秋千上久久不能平静。
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阿勋投胎之后的那只猫!
“刚才金教练打电话过来了,庆功宴还去吗?”
吴山一下回过神,差点忘记了。
“是不是太晚了?”
“恩,他们已经去KTV了,我回绝了,说我们路上出了点事情,就不过去了,我知道……你也没心情唱歌。”
这么贴心的程太泽,少见……今晚的月亮是会从南边出来吗?
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还真有月亮。
程太泽顺着吴山抬头方向看去,不由得低头说了句:“今晚的月亮,很美。”
“恩……是啊。”
吴山先回了家,程太泽说要在公园再待会儿,吴山没多问就走了。
坐在秋千上的程太泽一脸愁容,虽然好像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但却在刚才,意识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严峻的问题。
自己对吴山……是不是有点太不一样了。
程太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愁……开心?焦虑?悸动?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突然开窍真是一件让人犯愁的事情。
程太泽觉得有太多的问题要去想,首先是…如何让吴山也……开窍?
然而他一时忘了,自己下个月是要出国的,这不,父亲打电话来了。
“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
“……我这就回去。”
程太泽这才意识到,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明明是自己。
打了个车回了家,父亲正坐在客厅摆弄这笔记本,应该是在工作。
轻轻带上门,程太泽走到了父亲面前。
程父抬眼看了看他。
“我答应你,让你去参加比赛,是看在你同学受伤的份上,你别得寸进尺啊。”
“爸……”
“又怎么了。”
说不出口,感觉说出来又是一场冷战。
“有话快说,我一会儿还要电话会议。”
“我……想念完高三再出国。”
“啪”一声,父亲合上了电脑,一双眼睛透过镜片写着不爽。
“为什么?”
“有始有终,我想好好上完高三。”
“哼,上完高三你就肯出国了?你是不是惦记着要去省队呢?”
程太泽摇了摇头,心里的确很像继续游泳,但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父亲最近已经对他多有让步,他的确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哎……算了,我管了你17年,也累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程太泽有些吃惊地抬头望着父亲,第一次被儿子用这种眼神凝视,父亲感到有些不适……
“你上去吧,我一会儿开会了。”
“哦……”
程太泽半信半疑地走上楼梯,父亲是真的不逼自己出国了吗?
“太泽。”
“恩?”
“赢了比赛……开心吗?”
程太泽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游泳开心吗?”
“恩。”
“有朋友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程太泽有些懂了,父亲这么问,也许也是再问年轻时候的自己,作为从小接受和父亲一样精英化教育的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父亲也许和自己一样,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只是父亲和自己不同,他没有机会反抗。
父亲结交的朋友,一定也不是发自内心欢喜的。
“恩,他们都非常好。”
“好,你去休息吧。”
“爸,谢谢你。”
父子第一次,离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