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也笑道,“都说女儿家出嫁了会稳重,你这丫头,还跟小孩子一样。”
谢如琢嗤笑道,“我也很稳重呀,只是爹爹没看到罢了。”
萧君夕温声捧场道,“是,谢家教养的女儿品行自然是一流的,琢儿更是其中翘楚。”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都胶在谢如琢的脸上,满是痴恋爱慕。
有人这么宠着,谢家自然求之不得,当下就笑了几声,转到别的话题上了。
待得吃了午饭之后,谢如琢伺候了季氏午睡,便也去了自己的房中歇息。照着规矩,女子归宁时,丈夫是不能同寝的,所以萧君夕便在谢淮南的房中直接歇了。
谢如琢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没有睡意。一来担心谢淮南,二来又对谢如茵的事情有些疑虑。想了半日,谢如琢索性打定了主意,叫来红蕊,低声吩咐了几句。
红蕊应了,郑重道,“小姐将事情包在我身上便是,我一定帮您做好了。”说完,红蕊便直接出门了。
她这一去,直到谢如琢二人辞别谢家时也没有回来。
薄暮时分时,萧君夕才带着谢如琢离开,回了敬王府。谢淮南有些不舍,一双眼睛都通红,可怜巴巴的拽着谢如琢的衣服道,“四姐姐,我过几天能去看你么?”
谢如琢抱着他好一顿哄,又许诺等谢淮南回来之后便带着他来敬王府看自己,谢淮霖这才不依不舍的松开了谢如琢的衣服,委委屈屈道,“那四姐姐走吧,永安会乖乖的。”
直看的谢如琢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当时就将谢淮霖抱走算了。
直到上了马车,萧君夕方才轻笑道,“你这个弟弟倒是很黏你。”身为夫君的他,都有些吃醋了。
毕竟,这可是他费尽千般心思才娶到的媳妇。
眼见着萧君夕眼中的那一抹醋意,谢如琢顿时笑道,“不过是以心换心罢了,我们之间不也是如此么。”
这一句话,顿时便叫萧君夕的醋意飞到了九重天外,一颗心也柔软了下来,将谢如琢抱在怀中呢喃道,“自然是的。”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红蕊才回来,萧君夕还在书房,屋内只谢如琢一个人。
红蕊微微平复了下气息,凝重道,“小姐,有个坏消息。”
闻言,谢如琢便知道自己可能猜对了,当下就问道,“怎么回事?”
红蕊低声回禀,“我带着天门的医者去给六小姐诊治,说她并不是什么急性的风寒,而是被下了寒毒。这种毒外表跟风寒症状一样,可是实际上吃药却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月余便会毒性发作不治身亡。”
谢如琢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可查出来最近谁去过么?”
红蕊摇头道,“家庙里的那群人功夫都不好,再说了,谁会费心去照看一个注定不会受宠的庶女?且六小姐现在已经有些糊涂了,恐怕连她嘴里的线索也问不出来了。”
越是这般,谢如琢越是肯定,“这倒是像他的作风!”
白日里说的时候,她便怀疑是萧君奕。依他的性格,利用完人之后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如今谢如茵的行迹败露,谢家又屡次针对他报复,恐怕萧君奕早就对谢如茵恨透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可是有一点却叫他有些疑惑。萧君奕这段时间被打压的如此厉害,怎么还能有机会对谢如茵下手呢?
她想不明白这一点,便也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吩咐红蕊道,“明日你便回一趟谢家,将查出的事情告诉爷爷,就说是敬王让告知的。”
红蕊应了,转身出了门,不想刚好撞上了萧君夕。
萧君夕一进门,便含笑问道,“你要让她说什么?”这丫头刚才见到自己跟见鬼似的一溜烟跑了,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做贼心虚的模样。
谢如琢也不瞒他,将事情都讲了一遍,萧君夕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抬头道,“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情,或许能解了你唯一的疑惑。”
谢如琢抬起眼望着他,“什么事儿?”
“前两日,我那好二哥派人寻了一瓶寒毒。”
萧君夕言简意赅的说了,谢如琢便瞬间领悟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谢如茵的毒是萧君涵让人下的?可是他图什么?”谢如琢有些诧异,他跟谢如茵无冤无仇,杀一个谢家的庶女对他有什么好处?
萧君夕一面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将她头上的首饰一样一样的去掉,拿了象牙梳子来替她梳头,一面轻笑道,“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笨了?别忘了兵法上有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谢如琢猛然领悟。
是了,借刀杀人。
萧君涵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叫谢家以为这事儿是萧君奕做的,届时谢家必定会新仇旧恨,对萧君奕更加憎恶。
借了谢家的手来对付萧君奕,萧君涵自己却落得一身清净。好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