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面容依旧是我记忆中的玄泽,可是心境,却不一样了。
我摇了摇头,玄泽皱眉想要来抓我,我闪身躲开。动作幅度有点,脚下踩到一块碎石子,身子一个不稳便直接朝后倒去了。
“妈妈——”小公主焦急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玄泽也焦急的冲上前来。不想被他抓住,我朝后大退了一步。
小公主一声不要还没喊出口,我就感觉脚下一空,居然直接朝下落去了!
悬崖!
我怎么忘了自己站在山顶悬崖边!一后退就直接落下去了!
玄泽追上来,停在悬崖边望着我朝下落去,风中刮过他嘶声喊着我名字的声音。
我双手乱抓着,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身子,可是四周只有呼啸而过的风,什么也抓不到。
“宝宝,你能让妈妈飞起来吗?”我想不出办法,只能问小公主。
小公主哭丧着摇头:“不能……这里不能用法力……妈妈……你要摔成肉饼了……呜呜呜……”
摔成肉饼了冷墨渊还能复活我么?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知道这是因为太紧张了,大脑在强迫我开小差转移注意力。
灵光一闪,我瞧着手掌中被我握住了一小截断玉,试着感应了一番。虽然进不去,但还能感应到里面的东西!
这正好是放着别墅的那一截!
我将琉璃伞从里面拿出来打开,顿时,下降的速度变慢了!
看来能得救!
小公主见状也不哭了,开心的夸着我:“妈妈真聪明!”
现在只希望这个临时降落伞能牢靠些!
下降的速度依旧是很快,我照着直觉控制着伞面的倾斜,让伞尽量不被风吹得朝山崖撞去。
小公主几次想使用法力,都没有办法,不解的问我:“妈妈,为什么这里用不了法术?”
“妈妈也不知道……”在妈妈原来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法术这个概念。
朝下望去,已经能看到下面了,是一条咆哮着的江流,水流非常的湍急。死在里面的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成为只水鬼呢。
胡思乱想着,我想要控制着伞从江面上离开。可是,两边都是峡谷,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撞上山壁,要么掉进河里。
“宝贝,你觉得哪个选择,我们活着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我问小公主。
小公主严肃思考了一下,道:“河里!要是有水鬼,我正好抓了他!让他给妈做牛做马!”
我们家宝贝的成语用法一看就是遗传了她爹。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尽量控制着琉璃伞往下落去。虽说这里不能用法力,但是琉璃伞本身硬件过硬,为我们减少了不少的下降速度。
眼看就要落入河中,我将伞面朝下,自己站在伞中,尽可能的减少了冲击力。
脚下传来一阵撞击的痛楚,我护住了肚子,深吸一口气便落入了河中。
咆哮着的河流打在我的身上,比被搬砖拍到还疼。小公主的元神躲在我的体内,都低低呜咽了起来:“妈妈……疼……”
我倒在河里挣扎着,一开口便会有灌入,连安慰她一下都做不到。只能将伞挪到肚子挡住肚子,将那里护的更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在冰冷的河水中失去了知觉。在小公主的一片呼唤声中,才慢慢醒来。
我倒在一片鹅卵石浅滩上,琉璃伞还在手中保持着原来护住小腹的姿势。就是手一直握着,现在都酸了。
“妈妈,你总算是醒了。”小公主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不仅感觉浑身酸痛的难以言喻,还有气无力的。
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有些视线模糊的眼睛,我吓了一大跳,自己的额头居然烫的一塌糊涂。
想着自己浑身发凉,这是发烧了啊……
“宝宝,你怎么样了?”我忙问小公主。
“我没事,那些一点都不疼!不疼!”她强调着,带着几分故作坚强的哭腔,音调却是很高,想来即使有伤也是被水流撞击伤到的皮外伤。
这些冷墨渊都能治,我就放心了。
发烧而已嘛!没事的!降温就好了啊!
“宝贝,去妈妈额头上呆着!”我对小公主道。有什么降温利器比得上我们小公主的元神。
小公主自然是照做,却疑惑道:“妈妈,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你难受吗?”我忙问。
“不难受,怎么烫,妈妈难受吗?”
“你在那里呆着就好了,等不烫了再走。妈妈这是发烧了,要你降温呢。”我解释着。
小公主不是很懂发烧是什么,但是很听话的照做了。
额头的火热被冰凉感覆盖,倒是好受了不少。只是头有些重。虽然小公主的元神没有重量,但毕竟是个鬼胎,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半条腿还在水里,我忙站了起来。
小公主还不会数数,连我昏迷了多少天都不知道。露在水面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风干了,想来时间也不会短。
要不是近期跟冷墨渊双修的时间长了,泡在水里的半条腿,估计也早就废了。
我瞧了眼这河流的方向,上游是我落水的地方,果断选择了沿河朝下游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小公主还是不能使用法力。她说在我昏迷期间,试图找过慕昀之,奈何老天爷一点反应都没有。
沿着河流走了大半天,天渐渐暗了下去。以前听冷墨渊说过,灵界到处都有着不同级别的灵兽。不少灵兽都是昼伏夜出的。
我怕天黑了遇上危险,路过山壁的一道裂缝,就躲了进去,打算在那里先凑合一晚上。
冷墨渊送给我的玉镯已经碎掉了,之前握在手中的那最后一截断玉也掉在了河里。
现在手上就只有琉璃伞这一样东西了。
小公主囔了几声饿,发现这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吃后,撇着嘴不高兴的去睡觉了。
我坐在裂缝里,迷迷糊糊的在打瞌睡,蓦然一道阴气闪过,让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冷墨渊!
是冷墨渊的阴气!
我仔细感受着,见真是他的气息,激动的一塌糊涂。分辨了一把阴气的来源,我立刻就站起来朝那里走去了。
是从这条缝隙的深处传出来的!
琉璃伞发出微弱的光芒来,我借着这光芒摸索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这条裂缝是在在山体中间,很狭窄,大型的猛兽进不来,所以我才选了这里。至于深处有什么,我也没有多想过。
此刻这里有冷墨渊的气息,虽然怪异,但是总让我怀着一丝希望。
我了解玄泽,他不是一个习惯说谎的人。如今说冷墨渊死了,尽管我再不愿意相信,内心深处还是知道冷墨渊肯定是出事了的。
不然,冷墨寒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冥宫。
里面有冷墨渊的气息,说不定冷墨渊也只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了这里呢!
我满怀希望的走过去,因为急着去见冷墨渊,脚步也越来越快。然而人,我却渐渐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低低高高的,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不是冷墨渊的气息吗?
我怕中计,仔细辨认了一番,冷墨渊的气息之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些别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愈发的担心起冷墨渊,直接跌跌撞撞的小跑着朝前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愈发的清晰。
我终于听出来,那是女人的呻吟声!
是有人在这里偷情!
我正思索要不要先撤了,却已经跑出了那道裂缝。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型的山洞。山洞的最中央,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
我要逃开却已经来不及,那全身赤裸的男人抬起头来,居然是冷墨渊……
我心间被狠狠刺痛,下意识的看向他身下的人。那女人的脸我只见过一次便不会忘记,是凌璇玑……
心一瞬间疼的仿佛被凿子击穿了一般,我难过的都忘记了呼吸,转身便朝原路跑了回去。
远远的,我还听见凌璇玑带着媚意的声音问冷墨渊:“渊……那是谁……”
“一个活人。”冷墨渊语气淡淡,“我们继续。”
冷墨渊你混蛋!
我为了你担惊受怕,你居然在这里找小三!
不对!凌璇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才是小三!
这回没误会,我成了真真正正的第三者!
冷墨渊混蛋你混蛋!混蛋!
“姒姒?姒姒!姒姒醒醒!”
醒什么!
没看见我在生气么!
我的身子被人左摇右晃着,一睁眼,居然就看到了冷墨渊的脸。
刚刚看到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没多想,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上去。
吃亏的自然还是我。
冷墨渊的眼中闪过一道诧异,随即是一脸迷茫:“姒姒,干嘛又打我?”
“你这个渣男!不打你打谁!”我忍着手上的剧痛怒斥。
冷墨渊无辜的一塌糊涂:“我哪里渣了?”
“你刚刚还和……”我说着一愣,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强迫自己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我扫了眼四周,我还在之前打瞌睡的山缝隙里。
两边都是我捡来了落叶,只要有人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声响,用来提醒我躲避危险。
现在里面那些落叶都是完整的……
我不是朝着裂缝深处走去了么……那一边的落叶为什么会是完好的?
我正好奇着,忽然瞧见冷墨渊脚下的落叶被踩碎了。
心中一个激灵,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真疼!看来不是做梦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我被算计后就被困在这里了,姒姒,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又问。
“和你一样。”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走出裂缝,冷墨渊却喊住了我:“姒姒,拉我一把。”
我回过头去,他站在裂缝之中朝我伸出手来,眼中带着期盼与一份忐忑。
“你自己出来吧。”我道。
“你拉我一把。”他想要将手伸出来,又似乎是被什么束缚住了,停在了原地。
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皱眉:“姒姒?”
“你究竟是谁!”我冷声问道。
“我是墨渊呀!”他一脸真诚。
我冷笑一声,指着他脚下的碎落叶道:“冷墨渊是鬼!他是没有重量的!反除非故意,否则他不可能会踩碎这些落叶!”而墨渊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必要踩碎落叶!
那边的“冷墨渊”望着我不快的皱眉,终于,不快的冷笑一声:“好聪明的女人!”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我问。为什么他会知道冷墨渊和我的名字?
冷墨渊的面容在他的脸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
气息却有些熟悉。
“你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我是谁。”他道。
我掂量了两番,还是觉得不能相信他。反正他出不来,我还是占优势的。
“不说算了。”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转身离去,一步步朝着河流处走去。
身后的人慢慢着急起来了:“喂!喂!你回来!姒姒!回来!”
我这才慢慢停下了脚步,假装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带我出去!”那人黑着脸道。
“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我装出更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道怒意,思索了一番,沉声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梦中那男人在哪里?那个叫冷墨渊的男人?”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他的!”
那男人仿佛是知道了我的软肋一般,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我当然知道!只要你拉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我该不该信他?
我打量着他,他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总感觉像是刚刚才在哪里感应到过一般。
到底是在哪里?
一定就是刚刚!
刚刚我做了个梦,梦见冷墨渊和凌璇玑……
对了!凌璇玑的气息!梦中凌璇玑的气息就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