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打发了丫鬟过去给乔氏送补品,才缓缓在桌边坐下。
坐那里沉思了半响,才吩咐人去把四少爷请来。
原来四少爷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不是他狠绝听闻乔氏悬梁也不去看她,而是田氏派人拦住了去报信的下人。
去了看过乔氏情况以后,田氏才发现原来这个儿媳妇在做戏。
可是再怎么做戏也是拿着自己性命做注,她愤怒之余也是有些可怜这乔氏的,便遂着她把这出戏演下去。
毕竟她也怕把事情闹大了,把乔氏的娘家人招上门。吏部尚书虽然锦阳候府不惧,但也不想就为了一点小事,本来是亲家的两家结了仇。乔氏也不过是想在府里挣点颜面,也就是几个丫头的不是,发卖了也就发卖了。更何况锦阳候府在外面的体面,她也要顾忌。
田氏想了想又吩咐荣妈妈去敲打一下让下面的人都闭紧自己嘴,荣妈妈出去的时候四少爷掀了帘子走进来。
看着一脸毫不知情的幼子,田氏又开始头疼了。她在想怎样对他说这件事,还有把他房里的丫鬟一下子全部发卖了,义儿这孩子估计又要闹。
果不其然,田氏把事情经过跟儿子说了以后,四少爷立马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维持什么风度翩翩了。
“娘你说乔氏悬梁了?”想到乔氏那副样子,他忍不住地皱了皱眉,“那死了没有?还有娘你把翠兰她们发卖了干什么?又不关她们几个事儿,你赶紧把她们放出来。”
不得不说,乔氏似乎就是阮思义卡在喉咙中的那根鱼刺,让他一直如鲠在喉。他可以对任何女人温柔体贴保持风度,唯独这个乔氏例外。
田氏听到自己儿子说乔氏说得这般无情,也不知道是该谴责他还是该说什么。又听到自己儿子还在关心那几个丫鬟,更是觉得糟心不已,怒火烧心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起来就停不下去,田氏本来就有咳疾,一到季节交替之际就会犯病。本来这些日子已经调养的不咳了,这怒火一攻心又咳了起来。
旁边的丫鬟们又是拿水又是拿药丸的,这时候荣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赶忙跑过来给田氏顺气,并叹着气对杵着一旁手足无措的四少爷埋怨道:“四少爷,你就别跟夫人闹腾了,夫人对你的事已经操透了心。”
荣妈妈是锦阳候夫人的奶娘,在几个少爷面前一向很有体面,也非常得他们的敬重,所以荣妈妈在世子和四少爷面前说话一向不怎么忌讳。
四少爷清俊的脸涨红了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帮忙又插不上手只能悻悻的站在一旁。
等田氏咽了药丸喝了几口水终于不咳了,四少爷才又到椅子上坐下。半垂着头,一幅自己做错了的样子。
上来一群小丫头端着铜盆帕子侍候田氏浄了面,田氏才又在秀娥的服侍下歪在一旁的芙蓉榻上。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义儿,你也不小了,成了亲也是个大人了。可是你做事为什么从来不想想再做呢?”
“娘——”四少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还年轻,虽然文采出众彬彬有礼,但毕竟还是不稳重。看到眼前这个幼子,想到长子,田氏才觉得有些安慰。
田氏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乔氏毕竟是你的正室,你连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听闻她悬梁了,你居然问她死了没?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感觉自己胸口又闷起来,田氏赶紧放平缓自己的气息。
“娘,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四少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说他心里没有那种想法,但是话确实是他说出来的。
田氏抬抬手,“好了好了,娘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她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但是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这种话都是不能出口的。娘知道你不待见乔氏,娘也说过不管你以后纳妾,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明晃晃的打乔氏脸啊,这样一来你让她在府里怎么有颜面活下去。”
四少爷涨红着白皙俊秀的脸,垂下头。
田氏又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儿子自幼得宠,为人温厚纯良。唯二不好的毛病,一是贪爱美色,二就是没有什么心机。
也只怪她把他宠坏了保护的太多,快十八了说话从来不知道过脑子,做什么事更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她知道儿子心里憋屈,她也憋屈。可是无法啊,有爵位的人家历来如此,嫡长撑起门户,其他的儿子是不需要太过有出息的。就算家里肯,圣上也不会把重要的差事交给一个府门出来的。
“乔氏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如果乔氏真的在我们侯府悬梁自尽了,这不是逼着我们和乔氏他们家为敌。虽说咱们家并不惧他们,也不怕亲家变敌人,但是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我们锦阳候府?仗势欺人,逼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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