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大汉。
乔氏一惊,躲到阮思义身后去了。
“阮四爷,欠我们赌坊的钱什么时候还?这日子可是到了!”
阮思义一愣,恍惚才想起前些日子他心情烦闷,就去惯去的赌坊赌了几把。最后输红了眼,便找赌坊老板借了银子。
“夫君,你借赌坊钱了?”
身后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
阮思义涨红了脸。
他是赌,但次数并不多,而且从不借钱,唯独那次……
“我夫君借了你们多少钱?”身后那个女人走了出来,问道。
“不多不多,也就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么多啊?”乔氏惊道。
阮思义恍过神,“我明明只借了一千两。”
领头的那大汉嘿嘿一笑,“阮四爷可别忘了这是利滚利,你超了这么多日,自然就是一千五百两了。”
“你们简直就是恶霸!”
“阮四爷可别这么说,咱们就是些平民老百姓混口饭吃罢了,跟您是不能比。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阮四爷,锦阳侯府的公子。”
“你——”
乔氏说话了,“你们过两日再来,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这么多银子,到时候凑够就还你们。”
“这位夫人,你不会是诳我们吧?”那大汉面带疑色。
“本夫人用得着诳你们?光这宅子就不止一千五百两!”
“那好,我们三日后再来,到时候也不要让我们兄弟空手而归。”
“行。”
这群大汉转身便走了,其中一个边走边往地上唾了一口,“还阮四爷!让个妇人出来说话,连老子都不如!”
阮思义顿时血冲上头,狠狠的瞪了乔氏一眼,拂袖进了屋。
再怎么气,该吃饭还是要吃的。
中午在一个饭桌上吃了两个蔬菜配白米饭,乔氏看阮思义的样子似乎转为了平静。
用完饭,乔氏便与他商量着把这宅子卖了,反正现在人少,换个小点的宅子住吧。阮思义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点头同意了。
下午阮思义出去卖宅子,乔氏不放心让陈妈妈跟上了。
晚上两人回来,宅子没卖出去。
这么大的宅子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卖出去的,尤其要价又高,无人津问。连着出去了两日,都没能卖出去,第三日的时候,有个人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买。
阮思义没答应,这宅子市价在两千五百两左右,他心里目标价最低也是两千两,一千五百两要亏大发了。
那人也没墨迹,转身便走了。阮思义心中有点急,却碍于颜面,陈妈妈追上去搭话,几番讲价,最后定为一千八百两。
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想着明日便是还钱时候了,阮思义无奈答应下来。
和那人一起去官府办了各种手续,阮思义拿了一千八百两的银票出了衙门。路过一家酒楼时想着家中许多日都是吃那些粗糙饭食,他进去定了一桌席面。
付银子的时候付了四十多两,陈妈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阮思义回到宅子,告诉乔氏宅子卖了一千八百两,与买家说好三日后搬,这两日要找宅子了。
乔氏点点头,这时送席面的来了。
看到满满摆了一大桌的席面,又问了多少钱,乔氏皱起眉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这些日子家里吃食太简单。”阮思义拿起筷子,没有看乔氏,“你多吃些。”
乔氏眼光闪了闪,低下头用饭。
第二日赌坊那群人再度到来,这次却说一千五百两不行了,要一千八百两。
阮思义哪怕再怎么要体面也和他们争吵了起来,这群大汉动嘴不行动手可以,围上来将阮思义打倒在地。
乔氏吓得尖叫哭泣,把银票都拿了出来给他们,之后不够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了几根丢过去,那些人才丢下借契拿着银子走人。
阮思义鼻青脸肿,大吼:“你干甚把所有银子都给他们?他们就是讹诈。”
乔氏低声啜泣,“你要是被他们打怎么了,可该怎么办?银子还没有人重要……”
……
这下所有银子都给人了,三日后便必须搬离,可连买宅子的钱都没有了。
阮思义坐在屋内,听外面乔氏絮絮叨叨和陈妈妈商量着。
“……现在也不是要体面的时候了,妈妈你明日和春桃帮着把我那些首饰都拿去当了,然后买座小点的宅子,咱们家现在就这四口人,够住就行了。”
“夫人,你可就只有那么几样首饰了……”
乔氏静默了一下,道:“现在也是没办法……”
“……夫人你当初就不该拿自己的嫁妆补贴院子里用度,如今连点体己都没了……”
“……好了,现在说这已经晚了,你等会就和春桃一起去,看能凑多少银钱,然后再来考虑安排下一步怎么办……”
“……要不,夫人回去求求老爷……”
乔氏悲凉的哭了几声,呜咽道:“爹说不认我了,除非我和他和离……”
外面的声音逐渐静默了下来,阮思义却是几欲发狂……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