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拍拍小蝶的肩膀,表面上还是一脸的镇静:“谁敢打我?”
苏瑞声又跳又叫:“打得就是你,动手,动手,动手!”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个苏家的后辈飞快地跑进来,跪在苏三老爷面前,一脸的喜色:“三老爷,大喜,大喜啊,我县的县丞大老爷前来拜见,说是得了县尊之命前来旌表老爷你。”
“旌表我?”苏三老爷被这没来头的一句话弄得满头雾水,可堂堂从七品县丞前来拜见,还是让他大为惊喜,顾不得多想,狠狠地盯了苏木一眼:“你的事情等下再说。”
就带了族中所有人,开中门迎接。。
他一走,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苏木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他拉了拉小蝶的袖子,微笑道:“别哭了,走,我们看看去。”
“我我我……”小蝶还在低声哭泣。
苏木安慰了她片刻,说:“没事的,今天我绝对受不了家法,不但如此,三老爷和四老爷还得夸奖我为家族增光呢!”
小蝶一呆,又哭起来:“少爷果然又呆了,眼见着好了一天,怎么又说起痴话?”
苏木哈哈一笑,“你随我去就知道了。”
二人这么一耽搁,等到了门口,县丞已经将那份旌表书念完,然后笑眯眯地收了起来,塞到苏三老爷的手中,道:“你本是地方缙绅,这次能够拿出六十亩地的地租兴办文教,县尊很是欣慰,说咱们县出义民了,特此嘉奖。”
话刚说完,早有衙役点起了鞭炮。
外面全是人,街坊邻居都过来,齐齐鼓掌,大声喝彩。
鞭炮的硝烟中,苏家人都是满脸的铁青,可当着官府的面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还破费出去几串钱大赏跑腿的衙役们。
等下也免不了一置办酒席招待县丞一行。
苏三老爷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却还是保持着读书人的风仪:“晚生也是读书人出身,兴办文教,捐助县学也是本分,当不起县尊老大人的旌表,酒宴已经备下,里面请。”
县丞摆了摆手:“苏家这次资助县学已经破费不少,如何还敢叨扰,告辞。对了,哪个是苏木?”
苏木忙走上前去一施礼:“晚生苏木,见过县丞老爷。”
县丞哈哈笑着将他扶起,只见眼前这个青年不卑不亢,端的是好气质。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韶泰合乎高师爷那里读到苏木所写的那首七言,心中爱极。
还想过如此高才之人也不知是什么风采,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日后必定是个人物,心中很是喜欢。
他看着苏三老爷说道:“虽说这地是苏木捐出来的,可也得你这个族张点头才行,苏家出了这么个俊才,不错,不错,将来光大门楣者必是此子。”
苏三老爷心中气极,可表面上还是言不由衷道:“是,是,是,苏木乃是我苏家全族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得大人夸奖,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是脸上有光。”
县丞哈哈一笑,带着手下走了,只将呆若木鸡的苏家人丢到一边。
等县衙的人一走,其他苏家人也没了趣,纷纷向苏三老爷和苏四老爷拱手告辞。
今天苏家三老爷和四老爷是居了心要夺苏木手中的土地,却不想最后煮成了夹生饭,场面如此尴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苏木装出很恭敬的样子向苏三老爷一施礼:“三叔,刚才你急火攻心,也没听小侄将话说完。侄儿并没有将地送人,而是寄到县学名下,用地租来捐助名教。若三叔不愿意,小侄去问韶教谕要回来就是了。”
“混帐东西,捐出去了,又得了旌表,怎么可能要回来!”苏三老爷只觉得多看苏木一眼都是心浮气躁,一挥袖子转身回了院子。
其他苏家人也是一轰而散。
“爹爹,爹爹。”苏瑞声也要转身。
苏木不肯放过,一把将他拉住,故意当着看热闹的邻居大声问:“二弟,你现在过继到我们大房,咱们算是亲兄弟了。为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以后是大房的人,见了三叔可不能喊爹了,得叫叔父。否则,其不乱了规矩。”
不但邻居们一阵大笑,连苏家的下人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谁过继给大房了,我才不来呢!”苏瑞声今天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头一埋,飞快地逃了进去。
苏木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蝶这才偷偷将袖子里的瓷片扔到一边,惊喜地喊了一声:“少爷!”
苏木还在微笑,用小蝶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这事还没完。我是个好脾气的人,你们辱我损害我,还可以忍受。但要动我屋里人,却是不行。”
小蝶俏脸大红:“谁是你屋里人啦?”
苏木哈哈大笑,笑声中人已走远。
“少爷,你要去哪里?”
“逛街,古典风情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