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却要来进谏,哎,朕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难道就不能放纵一回,难道你们就不想让朕高兴一回?朕现在回过头去一看,在位十七年来,不近酒色,不饮宴,每日除了上朝就是看折子,这一生都交代给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难到朕就不能按心思儿活几天?徐灿,你老实告诉朕,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想让朕将这些东宫的人都赶出去,好换上你的人,你老实回答朕!”
“奴婢不敢!”徐灿深深地伏在地上,汗水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
弘治:“你们啊,想得太多,可却没为朕想过那么一丝一毫?”
说完话,他的眼神里露出深重的厌恶:“叉出去!”
……
外面,传来徐灿大哭的声音。
弘治这一激动,一张脸又开始现出诡异的潮红,旁边的太监慌忙上前,又是喂药又是扇风,好不容易才让他恢复正常。
苏木回味了一下刚才徐灿的话,心中一咯噔,这才突然发现,这里的所有太监都是太子东宫的人。也就是说,皇帝身边的老人都被换了个遍。刚才徐灿之所以气急败坏地冲进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难道说,皇帝刚才看起来神采熠熠的模样都是假象?
“父皇,你怎么了?”
“朕没事歇歇就好,朕知道太子你生性好动,这几日也憋坏你了,你若想出屋逛逛,就去逛逛吧!”
“多谢父皇!”朱厚照这个二货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欢呼一声,就要带着众人一涌而出:“苏木,走游泳去,那日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弘治:“苏木你留下。”
未来的正德皇帝:“也罢,苏木你就留下将稿子写完,父皇等着看呢!”说着话,朱厚照很没义气地逃了。
屋中再无他人,弘治慈祥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喃喃说:“毕竟是个小孩子,真快乐啊!将来定是个寿福双全的君主。”
皇帝万岁也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古往今来,做天子的大多短寿,除了康熙和乾隆,平均年龄也就四十来岁。
苏木自不敢在这上面接嘴,低着头慢慢地写了起来。
皇帝那张脸还是红得厉害,到最后就如同沁了血一样:“好好写,好好写,别急,朕这辈子从来没有期待过什么。苏木,还记得那日在南海边上你同朕讨论君子和小人之道吗?”
苏木抬起头,小心地回答:“臣还记得。”
弘治笑了笑,大约是刚才说太多话,额头上隐约以后汗光:“用人之道,当人尽其用,不单单是帝王术,即便你是一县一府牧守,也要接触形形色色相关人等,一样也有君子和小人,要想做事,自然是什么样的人都需要。当时朕听了你的话,下来之后也想了许久,总感觉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苏木没想到皇帝又扯到小人和君子上面,看弘治的模样病得厉害,这病中的人情绪不稳喜怒无常,又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君主,一个应对不当,鬼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
说多错多,莫如不说。
所以,他只紧闭着嘴巴不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