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本来各家王爷同时发动,未必不能好好闹一场。现在好了,人家大军都开进城来,我等还能做什么?皇帝就是个老狐狸,他儿子是头狼。还把我打成这样,如果落到我手头,定叫他们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提起自己身上的伤,淮王恨得牙关痒痒:“还有那个苏木,兔崽子,本王非屠了他全家不可!”
这一通骂就停不下来,等了半天,李士实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拉开门。
“关门,关门!”
李士实却不理睬,对着雪幕喝道:“公公,进来吧!”
“什么进来?”淮王吃了一惊:“来的什么人?”
风雪中,一个身穿宽大斗篷的人一步就跨进屋来,拉开风帽,露出一张康青的脸。
大约是因为在外面占了很长时间,他眉毛已经粘满了白色的雪粒子,被屋中的热气一蒸,化成雪水满面流淌。
此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面白无虚,杏眼在灯光下闪闪发两,两条柳叶眉微微耸动,五官精致得就如同新烤出来的白瓷官窑,竟然比普通女子还娇媚三分。
再看到他一身的宫装,不是太监又是什么?
“见过淮王。”
淮王吃惊地张大嘴:“你是?”
门关上了,呼啸的北方被关在屋外。
那个太监:“东缉事厂,徐灿。”
东厂的恶名淮王是闻名已久的了,专办御案,手段也比锦衣卫还毒辣上几分。而徐灿这个名字他也不陌生,东厂厂公,司礼监首席秉笔太,内相中派名第二,直接掌握宫禁,可谓是全天下第二有权之人。
一刹间,淮王心中一寒冷,就有个古怪的念头:事发了,事发了!
裹在身上的被子落到地上,淮王那具干瘪的身体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柱:“徐……徐公公?”
徐灿也不回答,却俯身抓起地上被子批在淮王身上,小声道:“王爷浑身热汗,仔细受了亮。”
被他尖锐的指甲划过脖子,淮王仿佛被一条毒蛇缠住了,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可是来抓捕本王的……”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尖叫一声:“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是他叔,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我冤枉啊!”
李士实一脸的尴尬:“王爷别急,徐公公不是得了圣旨来问话的。”
“啊,不是来抓本王的?”淮王一呆,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么,徐公公你大雪天来见本王,究竟是为什么呢?”
徐灿突然一拂宫装的长摆,跪在地上,突然“哇!”一声痛哭起来:“王爷啊王爷,陛下不成了,也许今夜就会山陵崩。如今,储君年幼,六宫人心惶惶,眼见着就是一场大乱,须得有一德高望重的皇族主持大局,扶持幼主,稳定大局。徐灿想了想去,入京诸王中,只淮王你辈分最高,声望最著。为大明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计,徐灿请大王速速起程进驻西苑,擎天保驾,我东厂万余人马,愿唯大王马首是瞻。大王,请下决心吧!”
说到这里,徐灿不住磕头,泪水一滴滴淋在地上。
须臾,面前地下的金砖上就是一片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