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丝妒忌。
在苏木没有认识皇帝之前,他刘伴才是正德太子最亲近的心腹。可现在,皇帝完全将苏木当成了主心骨,一旦有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同苏子乔商量,却没有他刘瑾什么事。
说完这一席话,见四下无人,正德皇帝的眼圈又红了。
苏木听正德刚才说了这一席话,心中已是明了。有明一朝,皇帝的权势都受到了文官集团的极大限制。自太祖、成祖这两个刚强的君主以后,士大夫与天子宫治天下已是约定俗成的政治游戏规则。
双方相互制横,相互约束,这才保持了明朝政治的健康和开明。
所有,文官集团对于皇权天生就抱有一种强烈的警惕。这次以年号为契机,也算是大臣们对皇帝的一种试探。用意不言自明:先帝在时,就因为信任我们文臣,这才开一代盛世。陛下新君登基,也不用做什么,萧规曹随,谦虚谨慎就是了。
当然,这话,苏木也不可能对皇帝明说,有的事做得说不得,说了就是政治错误。
他想了想,道:“陛下,大臣们藐视天子,确实做得不对。”
正德:“对,苏木你说得是,朕却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说到这里,他狠狠地咬牙:“今日传你来,就是想让你想个法子,无论如何,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如果连个年号都做不了主,朕以后还怎么统御天下。到时候,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还不如以前当太子时过得舒服,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滋味?”
苏木沉吟片刻:“法子却是有的。”
正德眼睛一亮,叫道:“朕就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快说,快说。”
苏木:“陛下不满意这个年号,简单,下一道圣旨,改元就是了。”
正德听苏木这么说,立即就怒了:“你说的什么话,改元有那么容易。到时候,即便朕下一道诏书,太后那里首先就通不过。就算太后答应,送去内阁,刘阁老直接封驳将诏书退回来,朕又有什么法子?”
这话一说完,正德皇帝愤怒地看着苏木,眼睛都气得要燃烧了。
苏木却是一笑:“是啊,到时候,阁老们直接把陛下的诏书退回来,万岁也没有任何法子。这事表面上是一个年号的问题,说穿了,却是陛下尚未亲政,手头无权。若陛下年满十六,又控制住整个政局,别说是将正德这个年号,就算是万岁你要将年号换成飞龙在天,别人也不敢说一句废话。”
正德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同他说话,就不能太正经。
果然,正德皇帝听完就扑哧一笑:“还飞龙在天呢,若朕做得了主,一定将年号改成九阴真经。不,年号只能用两个字。就改成九阴吧,不不不,不好,改成真经,真经一年,真经二年。”
苏木:“那好啊!”说着就拜了下去,故意大声道:“我真经皇帝万岁,万万岁!”
“真经,枕巾,朕怎么觉得怪怪的。”呆了片刻,正德皇帝一拳打在苏木肩膀上:“好你个苏木,这是在咯应朕呢!罢了,正德就正德吧,总比你的枕巾好。”
说完,正德皇帝就笑成了一团,感觉胸中那一口恶气也泻了。
半天,苏木严肃地说:“年号真不要紧,陛下还未亲政,只需再等一年,等亲政了,自有天子威严在,大臣们也不敢造次。陛下,就再隐忍些吧!还有,大行皇帝停灵梓宫,还未大葬,这才是最要紧的大事,切不可再生枝节。若闹起来,大行皇帝在天之灵不安,陛下于心何忍,天下臣民又该怎么看陛下?”
听苏木提起大行皇帝,正德泪水又落了下来:“罢,还是先办这件大事要紧,朕就忍忍吧,正德就正德。只是,朕心中怎么总觉得憋屈啊?”
消了气,正德皇帝就道:“苏木,朕已经批准了刘伴的提议,抄了龙在的家,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说起龙在,正德一脸的嫌恶:“这人心术不正,宁王,乱臣贼子,竟然勾结高原火中取栗。只可恼,朕没有任何证据,制不了宁王。否则,也要叫宁王和龙在如淮王和徐灿一般,跪死在雪地上。这次宁王离京回封地,朕要再找他的麻烦,却山长水远,没那么便利了!”
苏木笑笑,也不说话。蝴蝶效应已经激起巨大的风浪了,宁王因为淮王的缘故提前发动,已经引起了正德皇帝警觉,估计已经没办法如真实历史上那样造反了。
未来,已经提高了警惕的正德皇帝有的是法子修理宁王。
这大概是苏木对如今这个世界产生的最大的影响吧。
不过,能够少世间少一些战乱,却也是好的。
“对了,苏爱卿你这次立下了擎天保驾之功劳,你的情分,朕却是不能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