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可赵葫芦依旧每天过苏木这里来,给梅老爷洗衣扫地,反正有活就抢着去干。
还别说,这小子倒是个爱干净的,一座小院被他整治得干净得找不到一点灰尘,屋中的地板也被他用抹布擦得都能看到木纹了。
被他缠了一个月,苏木倒是有些感动了,心道:这小子倒是个勤快的,又爱说话,想来小蝶会喜欢的,收来做个门人也不错。不过,也只能放在宅子里做个家人,上不得场面。不过,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就算要收门人,也得等中了进士再说。还有,这小子是沧州本地人,未必肯辞了衙门的差事随我去北京,等过年前再问问他的意思吧!
白白被赵葫芦侍侯,苏木也有些不好意思,时不时都会打赏他一角碎银子。
见苏木如此大方,赵葫芦来得更勤了,倒叫苏木哭笑不得。
这一日,苏木一大早就起了床,想了想,最近光顾着温习功课,已经有四天没去巡检司了。在其位募其政,老不过去也不太好。
正在这个时候,赵葫芦快步走进院子:“见过梅老爷。”
苏木看到他,无奈地摇头:“你来得这么早……出去帮我叫一顶凉轿。”
赵葫芦:“禀梅老爷,有个客人求见。”说着就将一张帖子递了过去。
苏木接过帖子,本以为又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来脱情要安排熟人进巡检司的,就道:“去回了吧,就说我公务繁忙,正要回巡检司。”
“是。”赵葫芦正要出院子,就听到门口有人道:“小民宗真拜见梅巡检。”
“宗真……”苏木一时没想起这人究竟是谁,心中也是有些微微不快,这人好生失礼,你来求见我苏木,在旁边等着就是。如果我想见你,自然会叫人去请,哪里有堵在门口的道理?
正要呵斥,定睛看去,苏木却吓了一跳。这人竟是在画舫上于太康公主见面那日,所遇到的放排人的头领。
如果没猜错,这人绝对是个盐枭。
那天他用羊皮裹了私盐,藏在木排下面,试图蒙混过关,结果苏木手下的兵丁有意在新任巡检老爷面前表现,竟将其翻了出来。
盐枭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而这宗真显然又是个胆大妄为之人,以当时的情形,立即就要动手杀人。
苏木也是发现不对劲,又急着去见太康公主,便装着视而不见,放了他一马。
对于这种心狠手辣的黑道人物,苏木是敬谢不敏的。我堂堂举人老爷,将来可是要点翰林的,谁肯和这种江湖人物扯上关系,将来若被人知道,岂不平白多了一个污点。
“原来是你。”
“正是小人。”宗真还是那副瘦瘦的精干模样,“上次小人在运河上见过大人一面,心生仰慕,特来拜见。”
对于这种人物,苏木虽然不感兴趣,表面上还是很和气地一伸手:“里面说话。”
宗真:“梅老爷,小人已经在前面置了一桌酒,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苏木刚起床,正感到机饿,就点了点头。这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来见自己,且听他说些什么。
“梅老爷请!”
二人进了客栈前面的一个雅间里,酒过三巡,宗真突然从腰上掏出两根蒜条金放在桌上,缓缓推到苏木面前:“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手伸出来,纹上上面的苍龙刺青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看金条分量起码有十两,手笔倒是不小。
原来是来感谢我的,苏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个盐枭。不过,宗真还真是胆大,竟然跑来贿赂官员。
他故意装出不解的样子:“宗大侠你什么意思,本官却不明白。”
十两黄金价值一百两银子,对普通官员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知道,明朝的正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两。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如果换成其他人早就动心了。
对买通梅巡检宗真有极大的信心,千里做官只为财,更别说一个巡检了。九品芝麻官,又不像朝廷命官大老爷,要考虑官箴,将来有升迁的可能。为官一任,自然要大捞特捞。
而且,上次这个梅老爷在查到私盐之后,故意装着看不到,放了他宗真一马,想来肯定是想看看宗真是否识趣。
宗真赔笑着低声道:“上次承蒙老爷关照,小人铭记在心,一直想着前来拜访。这次可算是见着老爷了,小人还有一事想向老爷你求个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