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案了。
这种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真要徇私,将盖子捂住也没什么大不了,关键就是看苏木怎么想。
问题是,苏木来沧州另有要事,至于地方上的事务,他才懒得管呢!
可如果他真收了宗真的钱,将那六个人放了。一旦走漏风声,难免不会有麻烦找上自己。
因此,此事最好的办法是秉公办理。
想到这里,苏木一拍桌子,抓起金条就扔在地上:“四千斤,六七个人就要吃三四千斤盐,腌腊肉啊,当本官是傻子?”
说完,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走出了客栈,苏木本打算去巡检司的,可想了想,又停住了,朝候在外面的赵葫芦一招手。
“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巡检司,如果看到出公差回来的兵丁,就叫他们带着人犯过来。如果还没回来,就留个话。对了,叫官署里的人都搬到客栈了,本老爷从今天开始在家里办公。”
说完就转身回了客栈。
盐枭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出城去半壁店来回二十里路,须防着宗真挺而走险,半路上将本老爷给害了。
宗真虽然凶悍,尚不至于在客栈里对本老爷下狠手吧!
这里人来人往,又有巡检司的士兵,宗真如果敢乱来,那就是造反,是要诛三族的。
转身回客栈,见宗真乱颤着身子捏着拳头站在门口,牙齿咬得咯吱响。
苏木也不惧怕,反朝他笑了笑:“捏着拳头做什么,难不成宗大侠还想找本官的麻烦?”
宗真见苏木如此镇定,泄了气,神色黯然:“小人哪里敢。”
说着话,一想起失陷在巡检司的人,眼眶就红了。
苏木倒有些不忍心:看得出来,这个宗真倒是个讲义气的,为了救一起走私盐的弟兄,竟然顾不得暴露身份跑来走门子,这人的品质倒是不坏。
回到院子之后,苏木有想了想。
如果没猜错,那三千多接近四千斤盐,巡检司的人肯定会扣下一部分私分了,剩余部分才交回州衙门去。既如此,好人做到底,不如高抬贵手再扣一部分,将那六人的命保住了。
按照大明律,走私私盐虽然是死罪,可若是数量不大,倒也可以不执行死刑。
毕竟是六条性命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当是为我苏木积德吧!
而且,手下得了好处,应该也不会将这事到处乱说。
况,这个宗真一看就是个凶徒,六条人命坏在巡检司手头,算是结下大仇了,难保他不会心存恶念。
想了想,苏木就坐在书桌前,提起笔写起了讼词,将私盐的数目降到一千斤。
又想了想,还是觉得将三千斤私盐分给手下有些不妥,还是扔进河里毁了的好。至于那三千斤的损失,就让宗真补上。
如此,不管是宗真,还是巡检司兵丁那里,场面上都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