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全不请自来,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冷清下来。
就连小黑屋中的人犯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同时闭上了嘴巴,定睛朝外面看去。
马全上次在州衙门大堂,被自己和关知州联手摆了一道。不但没有将苏木给黑掉,反丢了官职。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土霸王,突然变成了一个市井泼皮,可以说整个人生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用现代社会来打比方,以前的马全怎么着也算是县刑警队的的副大队长,每年的灰色收入大把,怎么着在沧州城中也算是中上人家。
可被苏木这么一搞,就从云端跌落到地上。
断了财路,没有权势,这仇甚至大过杀父之仇。
可以肯定马全杀苏木的心都有,只不过,在苏木心中中却从来没拿这个小混混当成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而且,就算马全有杨同知的这个背景,可现在关知州已经隐约觉察出苏木来历不凡,自然会下力气保苏木。
苏木倒不担心马全会弄出什么鬼来。
只是觉得这鸟人在这个关节眼跑巡检司衙门来,显然欲有所为,并不是讨口酒喝那么简单。
显然是冲外面那几船私盐而来。
心中即便对这个马全再羡慕,恶客登门,苏木还是保持着官府的风度:“原来是马全你来了,咱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吧!既然来了,来者都是客。你又是巡检司的老人,就坐下喝几杯再走。”
“哟,我的梅大人梅老爷,马全还没坐下,你就说让我走,好生不客气啊!”马全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说一句话就走,外面那几船盐,我都要收走了!”
“收走?”苏木一楞。
“马全,你说什么疯话,仔细看着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巡检司官署,衙门办事,什么时候容得你来指手画脚,你什么身份?”一个书办壮着胆子喝骂:“你凭什么收走?”
苏木也感觉到这个马全今天来者不善,当下也不说话,就站在边上看他要出什么妖蛾子。
马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拍巴掌。
院子外面就跑过来十几个身上穿着盐运衙门盐卒装束的兵丁,手中皆提着明晃晃的大刀片子。
所谓盐卒就是盐运使司衙门所下辖的士兵,这四人隶属于长芦盐运使司衙门。
明朝的赋税中有盐税占很大比例,再荒年农田欠收的时候,甚至占到三分之一之巨。
正因为如此,盐运使司衙门的等级很高,直属中央管理,乃是一个省级的行政机构。而且,天下盐场不过长芦、两淮、浙闽三处。因此,盐远使司衙门在朝廷心目中的分量也要比一个行省大。
正因为如此,盐运使司的盐运使品级机高,乃是从三品,和巡抚同级。
当然,比起巡抚来,分量却要重得多。
明朝有三个省一级中央直属结构:盐运、漕运、河道。
都是威权极重,富得流油的好去处。
而且,盐运管辖的盐场通常要跨许多个州府,地盘大,又要同盐枭和乱民打交道。按照朝廷制度,手中都有自己的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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