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囡囡又叫了一声:“娘,囡囡好饿,囡囡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我买个火烧?”说着话,小丫头的眼珠子就直勾勾地盯着旁边一个买驴肉火烧的。
梅娘见女儿饿成这样,心头难过,道:“囡囡乖,马上就见着爹爹了。到时候别说火烧,就算是酱驴肉,烧驴蹄筋,都有得吃。”这次真定大水,家中的东西都被冲得精光。
加上家里本穷,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来沧州找自家相公。这一路,母女二人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到昨天,手中最后一文铜钱已经花了出去。
今天若不是已经到了地头,还真要饿死了。
看到这对母女褴褛的衣衫,看着小女孩子饿得发青的脸,杨同知叹息一声,将一串递过去:“给孩子买点吃的把?”
梅娘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大老爷,梅娘虽然家贫,却不是乞丐。马上就要寻着我家汉子了,他也是个爱面子之人,若知道这事固然会感念大老爷恩德,可却要责怪妾身没有志气。”
看着梅娘坚强的神情,杨同知感动,心中赞了一声:好女子!这女人看情形是饿得狠了,可即便如此,依旧不肯食嗟来之食。她能如此坚强,我杨自烈也不过遇到一点难事,却自怨自艾,算什么君子。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梅娘依旧跪在地上,道:“大老爷,我家汉子也在沧州衙门里做官,据说是个巡检,姓梅名富贵。大老爷,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什么,你是梅富贵的妻子?杨同知心中剧震,目光复杂地看着梅娘。
对于梅富贵,他杨同知是一点好感也无。尤其是上次顾家私盐一案之后,对他的观感也恶劣到无以复加。
也就是因为那事,关知州竟顺势免去了马全的副巡检一职,将巡检司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剪除了他一条臂膀。否则,正值用钱之际,巡检司那边怎么说也能积攒个千余两灰色收入。
虽然不多,可苍蝇虽小也是肉,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不过,梅富贵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也上不了沧州政界的台盘,杨同知还不将他放在眼里。否则,若是想动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梅富贵乃是关知州的人,动了他,同关知州也不好相处。
也因为这样,杨同知才没有去找过梅富贵的麻烦。
不过,他今天心情恶劣,回想起来,自从认识这个梅巡检之后,他就开始走背时运,难道说这军坯是我杨自烈的煞星。
也不回答,杨同知狠狠一甩袖子,喝道:“你这贱人好不识相,本大人好心与你钱,却不受,反显得我市恩沽名一般。”
就转身走了。
“大老爷……”梅娘没想到先前还和颜悦色的杨同知却突然翻了脸,吓得她脸色苍白。
刚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那杨大人早就走得不见了踪影。
喃喃吐了一下舌头:“娘,这个就是官儿吗?”
梅娘温柔你摸了洋下女儿的脑袋:“是的,是官儿。”
“那么,娘,他的官大还是爹爹的官儿大?”
梅娘一笑:“爹爹一个武官,小得很,怎么比得上这位大老爷。”
喃喃眼睛都亮了:“那,娘,我们快些去见爹爹。”说着话就张开双臂,“娘,囡囡身上好软,抱抱!”
梅娘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起来,就起身抱起女儿。、
旁边那个卖火烧的贩子见同知大老爷走远,才摸着汗水小声问:“那女子,你可是找梅巡检?”
梅娘一喜,“还请这位大哥告知我家汉子的住处。”
小贩笑着朝东面指了指,说:“我家堂兄就在巡检司当差,整天听他说梅巡检是个好人,对人也恩义,听得多了,却也记住了梅老爷的名字。他就住在前方同福客栈里,快些去吧!”
梅娘谢了一声,寻了方向,抱着女儿朝前走去。
一想到就要见着三年多没见到的贼汉子,梅娘身上突然来了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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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苏木所租住的院子里,听到屋里一声笑,吴老二“咦!”一声,叫道:“什么玩意儿?”
屋中的笑声却停了。
这下,吴老二更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提起精神,摇晃着身体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谁,谁,谁敢在这里埋伏大爷,找死吗?”
他本就是一个泼皮出身,现在做了推官老爷家的公子,可思想观念上还是没有转换过来,内心中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尤其是在喝醉之后,恍惚中,却将自己又当成了以前在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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