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瓷器比乡下的粗陶可精细多了,薄如纸、明如玉,用手指一敲,声音清脆悦耳。
再看看囡囡,头上插着珍珠钗子,脖子上挂着一把纯金锁。
梅娘吃惊地发现,进这座院子不过半月,这个大恶人却已经在她们娘俩身上花去了上百两银子。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梅娘彻底混乱了。
心中觉得,这个大恶人一定在谋划一起大yin谋,否则也不能下这么大本钱。
难道……他想要我梅娘……一想到这里,梅娘心中一惊。,
可又不对,自从那夜之后,大恶人就搬去书房住了,平日间也和自己保持着刻意的距离,有的时候甚至还非常客气。
表面上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君子。
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不对,难不不成,这个大恶人是想用手段叫自己死心塌地跟随了他……也好替他隐瞒,也好将这个官儿天长地久地当下去。可笑,当我梅娘什么人?”梅娘心中冷笑:“杀夫之仇,如何能忘!”
她眼泪又沁了出来,这些天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趁一个同苏木单独相处的机会,梅娘咬牙道:“你也不需做这些,不管你是补偿也好,还是想得到我也好,梅娘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补偿,还得到你?”那大恶人一呆,突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摇头:“你想差了。”
梅娘咬牙问:“你究竟是谁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的,将来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说个明白,梅娘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苏木:“好,也许再等上一个月你一切都清楚了。”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
……
很快就到了五月底,盛夏来临,正麦收季节,那大恶人整日早出晚归,好象很忙的样子。
最近,索性两日没有回来。
梅娘忍不住问赵葫芦他在忙什么?
赵葫芦口快,说梅老爷的巡检司这阵子正忙着运粮,公务繁忙。
看着蓝得看不到一丝云彩的天空,梅娘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声:“这么热的天,出门在外,别热坏了才好……”
话刚说完,梅娘突然呆住了。她和苏木在一个院子相处了半月,已经习惯了他每天都在的情形,这两日不见,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牵挂,就好象少了些什么。
可他是富贵的仇人啊!
梅娘又羞又气,眼泪就迸了出来,只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去,死了干净。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好象很多人的样子。
接着,就是一群兵丁闯了进来,都是衙门里的衙役,手中都提着铁链、铁尺等兵器,一脸的凶神恶煞。
赵葫芦本是州衙的衙役,定睛看去,这些人都是认识的,就虎着脸迎上去,怒喝道:“黄大哥、木大哥、牛大哥,你们无故闯进巡检的院子来,意欲何为?我家老爷可不在!”
见是赵葫芦,众人平日间同他也熟,都笑了笑,正要说话。
突然间,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一脸伤疤的矮壮汉子,
这人一身便服,却是多日不见的马全。
他摇晃着链子喝道:“赵葫芦你滚开,我也知道梅富贵不在,今日来这里是专为来拿梅娘的。”
“啊,我家老爷呢?”赵葫芦大惊,猛地跳起来,叫道:“你来拿我家夫人,好大胆子!马全,你不是盐司的人吗,我沧州衙门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老子管你盐司还是沧州衙门,眼睛里只认得杨州同杨老爷,今日这事也是他老人家下的令。”马全冷笑:“好叫你知道,梅富贵事发了,已经被杨大老爷给拿下了。谁是梅宫氏?”
梅娘看到这么多公认,早吓得软成一团,听到马全问,这才颤着声音:“我就是。”
马全:“跟我走!”
赵葫芦张开双手拦住马全:“干什么!”
马全懒得废话,一链子抽到赵葫芦脸上,把血都抽出来了。
赵葫芦也不去抹脸,依旧大叫着:“梅老爷将夫人交给赵葫芦,不进着老爷,谁也不能带夫人走。否则,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子答应不答应!”
说完话,他铿锵一声抽出腰刀。
马全不屑地冷笑一声:“好大胆子,州衙办案,竟敢反抗,拿下了。”
就要喝令手下动手。
他目光中凶光涌动,显然是动了真怒。
就在这个时候,囡囡从书房里跑了出来,扑到赵葫芦身上,哭叫道:“不许打我赵叔叔,不许打我赵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