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苏木看了看天色:“离天明还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杨学士什么时候到,不如将库门关上,等朝廷钦差到了再做理论。”
吴推官拍案怒喝:“关什么门,自古邪不胜正。君子做事当堂堂正正,本官今日为国除奸,难道还怕那群宵小之辈。所有人都听着,大开库门,也好叫沧州百姓看看本官的清白。我就不信,盐司那群蟊贼敢杀了本大人!”
“是!”众士卒都同时轰然应允。
苏木惊得背心出了一层细汗,盐司所犯之事换成洪武年,足够被朝廷从上到下杀一个遍,掉上几千颗脑袋都不算完。如今虽然是正德年间,政治风气不像开国时那么酷烈,但真若追查下来,相关人等肯定是活不成了。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须防备盐司的人狗急跳墙。
吴推官手头不过两百来人,人家盐运使司真发了狠动你操刀子干,随意就能调上三五千人。
到时候,只怕大家都要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苏木只得不住地劝说。
可吴推官这人就是个书呆子,就那么凛然地坐在堂中,一言不发,只不住摇头。
苏木也是没有法子,这两百士兵只听吴推官的,自己所说的话也没人听。
正劝得口干舌燥,就听到城中各地响起了号角的声音,然后到处都是疯狂的呐喊:“抓贼人,抓贼人了!”
声音越来越大,如海潮一般逐渐清晰。
看情形,至少有上千人马。
苏木吃了一惊,如果没猜错,来的定然是盐司的盐兵。
军械库这边又是枪又是炮,吴推官手下两百人都高举着火把,将军械库照得如同白昼,如何不引起城中其他人的注意?
“来了,应该是长芦盐司的人马?”苏木低声对吴举人提醒道:“老先生,须防着他们心怀歹念。”
吴推官冷笑一声,指了指手下兵丁:“这里可有两百多双眼睛佐证,本官心怀坦荡,又怕什么?”
苏木摇了摇头,他本打算等吴推官的人马一到,就关上库门死守等杨廷和。以军械库坚固的建筑,守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却不想这老夫子竟然如此迂腐。
没办法,苏木也懒得再废话,就大步走出值房,到了门口。
外面也同样是一片耀眼的火把,有人暴喝:“什么人竟敢攻占我盐司军械库,想造反吗?所有人放下兵器,听候我盐司发落。否则,杀无赦!”
看到这么多敌人,军械库中的扬州兵都神情紧张,齐齐地将手放在刀柄上。
宗真正守在大门口,见苏木过来,道:“是马全。”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火把的光线下是马全那张满是疤痕的脸。
马全也看到苏木,这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原来是你,我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马全一见是苏木,就大步走了过来。定睛看去,却看到军械库里满是兵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正是周五等人。
他脸色一变:“梅富贵,原来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