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其他官员分了十万。都剩余的一百五十三万两可都送到上头去了,这次杨廷和要将事情搞大,好,好,好,咱们索性就闹起来,到时候看谁最后倒霉?”
听他这么说,杨自烈大惊,眼前又能视物了,大喝一声:“不可!”
这一声震得窗户纸沙沙着响,景亭回过头来看着他,怒道:“难不成咱们坐以待毙不成?”
杨自烈的眼睛里突然沁出眼泪来:“死则死尔,怕之何来。不过,蝼蚁尚且偷生,此事情牵涉甚大,若你我咬死不招,上头考虑到舆情和体面,或许还能留我等一条生路。若是都招了,那才是真的一个死字,难道景大人你还看不明白,无论我们说什么,到时候,朝廷肯定会将所有罪名安到你我头上。与其如此,还不如都认了。”
景亭叫了一声:“不,这可是两百万两啊,怎么能认?如果认罪,能活吗?”
杨自烈还在撒泪:“不认,肯定死,就连族人家小都要受到牵连。若认了,或许我等也是一个死字。但上头看到我们付出一腔子热血的份上,或许会放儿女一条生路。”
景亭呆了片刻,也没有了力气,“如此说来,左右都是一个死字。”
刘孔和抹了一把脸:“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早就认罪,先拖着吧,拖下去,总归能有点希望。”
杨自烈也点点头:“刘公说得是。”
刘孔和强提起力气:“既然钦差大人就要到了,咱们回大堂里等着吧!”
他喃喃道:“至于大开中门迎接,既然杨廷和一来就封了银库,咱们也不用跟他那么客气。”
于是,三人就出了签押房,来到大堂,整理好官袍,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
整个盐运使司寂静得跟坟墓一样,银库被钦差查封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的官吏都坐在衙门里候着。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渐渐地升高,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轰隆的脚步声,显然是来了一支军队。
然后,就有人高声下令:“捉拿盐司上下所有正九品以上官员,查封帐房!”
坐在大堂中的三人同时定睛看出去,就看到队伍的最前头是一个正三品的朝廷命官,如果没猜错,此人应该就是钦差大臣杨廷和了。
杨廷和身边则跟着一个正七品的中年官员,这人显然是攻占军械库的扬州府推官吴世奇。
在杨钦差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儒生袍的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人同杨廷和说说笑笑:“介夫公,以前在京城时,学生同你一道所上的最后一课,好象是《诗经》《硕鼠》吧,想不到,再次见面,却抓到三只大老鼠,这人生的际遇,真是离奇,也让人意想不到啊!”
杨廷和冷着一张脸:“你我虽有师生之名,却无师生之实,杨某可没有收你入过门。”
那个青年书生正是苏木,杨自烈一呆。很明显,这个梅富贵同杨廷和关系非常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