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先生,苏木来看你了。不知道老先生今日叫晚生过来,有何吩咐?”苏木小声地问。
话还没有说完,躺在床上的吴世奇突然流出眼泪来,喉咙里也发出一声呜咽。
吴老二吓了一条:“爹,可是大牙疼得厉害,但再疼,也不能哭啊!”
苏木横了他一眼,“老二,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和老先生说说话儿。”吴老二果然是人如其名,是个二货。
说完话,苏木拧了张湿棉巾递过去。
老先生坐起身来,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哭声大起来:“想我吴世奇当初为了沧州百姓能够吃上放心好盐,为了为真定百姓凑到足够的赈济银子,不顾个人名节留在沧州做这个转运使。在位以来,不可谓不惮心竭虑,日思夜想就是该如何上报君恩,下不负黎民百姓。”
“可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付出了就能有收获。忙碌了这几日,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吴世奇啊吴世奇,原来你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庸才啊!”
说着话,他痛心疾首地用手拍着床沿。
苏木安慰道:“老先生,着急也是无用,事已至此,还不如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老二插嘴:“爹,你就放心好了,姐夫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法子帮你的。不就是一个月三十万两银子罢了,多大点事,他的手段你有不是不知道?”
吴老先生这才止住悲声,想求苏木,可以前已经将说了硬气话,如今却不好在这个未来女婿面前放下身段,失了面子。
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苏木。
既然都是一家人,苏木也没有必要拿捏老先生,皱着眉道:“吴老先生,三十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苏木也不敢肯定地说就能有法子。这盐司的事情,我现在也是一无所知,还得先熟悉几日具体事务。”
吴世奇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写了个条子,道:“苏木,你现在做我的礼房师爷吧!还有,这几日,官署已经积下了不少事务需要处置。前几日我是不懂,而那群师爷和书办们又同我虚以逶迤,这里已经乱成一团,需要先处理完毕才谈得上其他。”
“好,我先去与同僚们见见面。”苏木接过条子,就同吴老二出去了。
他这几日急火攻心,槽牙发炎,又疼又涨,已经两日没有睡觉。听到苏木肯帮忙,心头一松,感觉也不那么疼了。
不知道怎么的,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还是觉得有苏木在一切都不会成其为问题。
又抹了一把脸,吴老先生躺回床上去,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得分外香甜。
……
同吴老二离开后衙,走到转运使官署,却见得大堂的门口没有守卫。天气实在太热,几个衙役都歪歪斜斜地躲到大树下面乘凉,没有个正形。见吴衙内过来,连起身打招呼的姿态都是欠奉。
吴老二本就是个泼皮,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自然忍耐不住就要发作。
苏木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如今,吴老先生威信未立,现在发作,不但无法立威,搞不好反要闹出笑话。
好不如先不管,等到真干出几件大事来,就算什么话也不说,别人心中也自生敬畏。
大堂里好多人,看他们身上的穿戴,有书生,有小吏,甚至还有几个八、九品的官。
不用问,这些人应该都是盐司的官员、书办和各房师爷。
这群人都在大声地讨论这什么,气氛很是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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