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亲,吴大老爷就住咱们家里。夫人回来之后,如果也住我们家,好象不太好吧?”
小蝶:“你说得也是这个道理,放心好了,吴二公子在京城也买了宅子,夫人回来之后可以住过去。吴大老爷因为是在咱们这里住习惯了,不想走,也就由着他。”
赵葫芦:“可是,二老爷实在胡闹,他一个人住在外面,没人约束。夫人过去,只怕不太方便。”
小蝶点点头:“却是,到时候再说吧,赵葫芦,你话好多啊!”
次日,就该是苏木和吴世奇去通政司上任的日子。
老先生倒是精神,天没亮就起床了,急着叫人抬了轿子要去报到,又叫赵葫芦去催苏木。
苏木一到早被人叫醒,心中恼火,道:“今天是去报到,又不是正式当值,让吴大人先走吧,至于本老爷,睡醒了再说。”
就倒了下去,继续睡觉。
天气这么冷,谁耐烦凌晨三四点钟出门。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杠,苏木吃过早点,这才去了西苑,到吏部值房领了差遣,又去寻通政司。
这一寻才知道,通政司在西苑却没有设值房,以后苏木得去皇城上班。
苏木心中苦笑,立即明白过来。通政司说穿了就是个传达室,最多再承担起后世诸如信访办的角色,一天到晚屁事没有,也没必要再到西苑来。
西苑什么地方,天子办公的场所。不是六部和内阁这种核心要害部门,你还没资格进驻。
磨蹭了这半天,苏木肚子也饿了。也不急着走,索性去找张永,在他那里蹭了一顿饭。说了半天话,再去了皇城。
一到地头,苏木大摇其头。地方倒是大,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富丽堂皇,威严肃穆,可就是实在太旧了。听人说,这一片的建筑乃是永乐年间所建,到现在都快百年了,一直没有整修过。
经历司负责通政司的人事管理,苏木就问了地头,去找吴老先生这个新官报到。
刚到了地方,就听到里面吵成一团。
其中就听到吴老先生高亢的声音:“不行,这些东西必须给本官退回去。我等吃的是朝廷俸禄,如何还能受人东西?”
另外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吴经历,每年冬季道录司都有一份心意过来,也不过是一些土产之类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就受不得了?”
吴世奇:“今日你受了人家土产,明日别人再送来炭敬,叫你徇私枉法,你应还是不应?”
那个尖锐阴柔的声音满是不服气:“大人,你还真将怎么通政司经历司高看了。说好听点是个中央直属机构,天子中枢。其实啊,不过就是一个门房。真当咱们自己是怎么回事,道录司之所以送东西过来,还不是看在大家平日间多有交涉罢了。大人如此不近人情,今后两个衙门之间还如何往来?”
吴世奇大怒,喝道:“段炅你这什么话。你也是饱读诗书的学子,本官你段坚大人的学问文章也是极佩服的。这话,是一个儒家门徒读书种子能说的吗?”
“你!”
听声音,里面乱糟糟的,又是人在争吵,又是人在劝。
苏木听得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吴世奇才来通政司上任不过两三个时辰,怎么就与同僚和属下闹成这样,以后他的工作还怎么干啊?
这个吴老先生也是当了一年官的,从推官到执掌一方大政的转运使,为政经验应该也是很丰富的。如今新到通政司,两眼一抹黑,什么人都不认识,就跟别人闹成这样。
这老先生,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都好象不怎么样。
听里面的吵架内容,好象是道录司的人送了些土产过来,也不值什么钱,收了也就收了,反正不过是两个兄弟单位之间的感情联络。可老先生却觉得不合规矩,要退回去。
下面的人都不服气,就以那个叫什么段炅的人打头跟吴大人理论。
苏木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看,却看到厅堂里站了大约五六个人,都是一身官服。为首的自然是身着大红官袍正七品的经历吴世奇。
其余几人则是一色草绿色袍服,不用问,自然都是经历司当差的正八品知事。
整个通政司的架子拉得很大,级别也高。
通政使一人,正三品;正四品的左、又通政各一人;正五品的左、右参议各一人;下面则是正七品的经历一人。
再下面,就是具体办事的正八品知事,无定员。
通政司就是一个高等级的秘书机关、养老院、传达室兼信访办。
所以,经历以上的大人们大多是没有任何政治追求的老人,每日只卯时去上个早朝应景,然后就回家睡觉,再不肯在衙门出现。
真正办事的则只有经历司,或者说经历司下面的知事们。
这群人都是举人出身的选官,年纪有老有幼,一个个心比天高,命如纸薄,脾气多半不好,不是好相以的。
尤其是那个姓段的,看起来高高瘦瘦,五官倒也端正,就是面容苍白,看起来面上却带着一丝落魄之气。
苏木见里面吵得厉害,心中好笑,就一整衣冠,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