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旧衣裳穿在身上实在难受,关键是冷啊!
原来,明朝的棉布遇水之后都会缩水。穿得旧了,还会变硬。雪落得大,硬邦邦的棉布衣裳贴着皮肤,冷得厉害。
到了通政司,苏木忙跑喝了一大杯子热茶,才缓过劲儿来。
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难受。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地暖效果不太好。厅堂里空间也大,就烧了一口炉子,里面的银丝炭燃得热烈,翁知事、关知事、李知事和牛知事闲着无聊,就围在火炉边上拉着不咸不淡的家常。
段炅去了档案事做事,却不在。
苏木昨天已经想好了搞定这群知事,将他们的注意力从通政司日常事务上转移开来的法子,如何肯错过这个与同僚接触的机会。
就笑着走上前去,坐到翁知事身边:“翁大人,且挤上一挤,实在是冷得紧,我也来凑个热闹。”
其他几个知事都不满地看了苏木一眼,翁知事是个老好人,将身边凳子挪了挪:“苏大人请。”
苏木:“苏木来经历司已经有些日子,承蒙各位大人关照,不胜感激,要不,等下散班之后,小弟做东,一起吃个饭?”
“不了,没空。”李知事不客气地拒绝。
他如此直接,众人都是一呆,气氛立即尴尬起来,再没有人说话。
苏木也不以为意,喃喃道:“好冷的天,真真叫人经受不住。”
说着话,就将手伸出去向火。
厅堂里点了蜡烛,非常明亮。苏木手一伸出去,众人都看到他官服里面那件贴身棉袍的袖口已经破了,明显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刚开始,大家也就看看,并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有苏木这个不和谐的因素在,大家也没有谈性,都默默地烤着火。
又过了一会儿,苏木就站起身来,笑道:“苏木最近有些发体,胖了一圈,这向了半天火,却是出了一层汗,竟热得有些难受了。”
翁知事觉得大家不说话,实在有些难受,就笑道:“苏大人你人年轻火力壮。”
“不行,不行,实在是热得受不了。翁大人,我得将官袍给除了,否则还真要热死在这里。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翁知事:“倒有衣冠不整之嫌,不过,咱们这里平日间也没人来,倒是不怕。”
“那好。”苏木飞快地将身上的官服脱掉,又坐了回去。
等他刚一除掉外套,众人都是一呆:这……实在是,太破了!
只见,苏木身上那件贴身棉衣从领子到下摆,到处都是补丁。
特别是两个手倒拐处,更是层层叠叠补得跟箭靶子一样。
前几日,苏木给大家还是一副富家公子模样,怎么转眼就好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显得异常贫寒。
不过,苏木依旧直着身体站在那里,却不因为贫穷而带着一丝寒酸、潦倒,反显出一种特有的气质。
翁知事,禁不住:“这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