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正好搔到正德皇帝的痒处,他指了指御案上的一本册子:“这是今天刚发行全国的邸报,你们可看过?”
两个太监同时道:“奴婢还未曾看过。”
邸报这种东西说穿了,就是让天下人知道最近朝廷又出了什么事,相当于一个正式的官方公告。
刘瑾和张永身处帝国政治的枢纽中心,相当于皇帝的贴身秘书,大明朝核心决策层中也能排名前五。这朝中究竟有什么事,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至于邸报,那是给地方官员看的,他们才不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张永又问:“万岁爷,这一期的邸报可有什么独特之处?”
皇帝却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道:“前一段时间,苏木苏爱卿去通政司做知事一事你们可曾知道。”
“奴婢知道。”两人回答。
刘瑾富至心灵:“难道此事是万岁爷的安排?”
正德皇帝点点头:“是,是朕的旨意,让他去通政司将邸报给朕办好。这一期正是出自他的手笔,你们可以看看。”
张永和刘瑾互相看了一眼,刘瑾就抢先一步走到御案前面,正要低头端详,腰上却被张永撞了一下,被人家给撞到一边。
吃了这么一个暗亏,刘瑾怨毒地看着张永。
张公公却不理睬,摊开了邸报读起来。
刘瑾无奈,无论是身体还是力气他都比不过张永,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只得站在张永身边看报,倒显得他是张永的副手一般。
只看了几页,刘瑾就差点睡过去-----这报却是枯燥无聊到极处,全是各地官员所上的贺表,除了赞扬还是赞扬。即便是最有趣的地方风闻部分,也都是妻闲子孝、地方官感念皇恩,勤于王事。
看完之后,这份邸报竟然没能给刘瑾留下半点印象。
说句难听点的话,这期邸报真真是毫无价值,用来擦屁股都嫌纸硬。
“如何?”正德皇帝满面春风地问。
刘瑾本是个夯货,仗着在皇帝心目中的特殊地位,说话也没有遮拦,立即道:“陛下,这就是苏木编的邸报?想不到大名士苏木编起东西来,竟如此没有水准,堂堂大明朝的邸报这么弄,岂不让天下臣民笑话。”
说着话,刘瑾来了精神:“陛下,苏木虽然诗词出众,可在政务上却是个庸才,还比不上奴婢这个没读过书的太监。”
“原来刘公公没读过几天书啊,奴婢倒是忘记了。”这个时候,张永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刘公公看不住苏木这报的好处,也不出奇。依张永看来,苏木之才果然了得,在下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听到张永阴阳怪气的声音,刘瑾大怒,喝道:“这报明明全是废话,看得人昏昏欲睡,怎么就叫你佩服不已了?”
张永嘴角带着冷笑,再不说话。
看刚才皇帝陛下的表现,显然是对苏木所编的邸报非常满意,甚至兴奋得打起拳了。你刘瑾却要泼万岁爷的冷水,自己要去触霉头,却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