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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木离开,席间再没有人说话。
众知事原本兴冲冲而来,可苏木却是坚不吐实,却叫大家兴致全无。
如果苏木真的提前知道考题的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不肯透露半点风声,也可以理解。换成自己,只怕也未必肯为了银子就将题目卖出去。
只要中了进士,以后要想赚钱还不容易。可脑袋若是掉了,有钱也没处花去。
知事们都是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这些年有郁郁不得志,利益当头,早就孔圣人的教诲抛之脑后了。
大家只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就,间夹这轻微的叹息声。
一想到如果能够拿到考试题目,一旦中了进士,又是何等光景,腔子里那一团热血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牛得水见大家情绪不高,他性子急,今日的聚会也是他发起的。虽然没有明说,但知事们都是精明人,如何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现在弄成这般情形,牛知事也是郁闷,良久,才低声道:“子乔今日举动,也属正常,换你我也当如此。他为人也是不错,我等也不要为难人家。功名这种东西,命里三分,不求一丈,各自随缘吧。”
大家都默默点头,可就在这个时候,段炅却冷笑:“苏木虽然名头不小,可看他如今的潦倒状,想必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又如何提前知悉其中的关节,也许是你们想差了也不一定。”
“不对啊,不对啊!”李知事喃喃道:“那日,苏木明明就在吴大人面前说过这事,吴大人也相信的。”
段炅本就同苏木不对付,今日之所以过来,也不过是脑子一热。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却是一阵懊恼。
他继续嘲讽地说道:“吴大人本就是个糊涂人,他的事能当真?考……”大约是发觉自己失言,用更低的声音道:“你们也不想想,这种东西也只有总裁和天子才能提前知道。他苏木是能写一手好诗词,可这又如何。他真有通天手段,怎么可能来通政司。换成我,早就去地方上找个生发的衙门做官了。”
“确实是,难道是我等想差了?”众人都是一凛,仔细一推敲,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苏木凭什么能够提前晓得题目。
而自己竟然就信了十成,真真是关心则乱,将读书人的气节都丢了。惭愧,惭愧!
想到这里,大家都红了脸,此事若传出去。不管真假,都是一场闹剧,而他们也会变成小丑,沦为笑柄。
这场聚会自然是不欢而散。
见大家羞愧离开,段炅心中也是微微得意,仿佛是他将同事们从一场丑事中救回来一样。
从酒楼里出来,上了轿子,段炅本欲回家去。
可一想到自己以前同苏木的过节,心中却有一股浓浓的恨意涌起来,身子一震:这却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把握好了,定叫了苏木名声丧尽,被革除功名,无缘参加今年春闱也是可能的。真到那时,才真真是大快人心,出了我胸中的一口恶气啊!
恶念顿生。
想到这里,段炅将头伸出去,对轿夫喝道:“去城西玉渊潭外,焦芳焦侍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