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已经没办法睡下去,就披衣起床,看了一个时辰的书,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他这才急匆匆地赶去通政司。
一夜未眠,段炅眼睛里全是红丝,算是来得早的。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说来也怪,除了苏木,经历司的其他四个知事也同样来得早,只苏木和吴世奇大人还没到。
看他们一个个精神委靡,显然睡得也很不塌实。
坐下刚喝了一口茶水,就看到李知事走上前来,一拱手,讷讷几声,然后满面羞愧地对他说:“段知事昨天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君子做事当坦坦荡荡,怎么能想着去走捷径。想了一夜,在下心中羞愧。”
他这一开头,牛知事等人也是满面羞愧:“多谢段兄当头棒喝,我等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可事到临头,却是糊涂了,惭愧,惭愧!”
段炅愕然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李知事又小声道:“段兄,昨天那事实在丢人,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其他几人也尴尬地笑起来。
段炅这才明白他们刚才同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心中大为不屑,冷笑道:“你们还真以为苏木手头的东西是假的,还真相信他的话了?”
众人听到段炅语气不对,同时呆住。
须臾,牛知事不满地叫了一声:“段兄有话且讲就是了,别吞吞吐吐的。子乔虽然是诗词大家,可却出身寒微。咱们或许还真的误会他了,他怎么可能知道那事?子乔人品不错,段兄你可不能毁人清誉。”
说到这里,牛知事的额头上就有一根血管突突跳动。
其他知事想起苏木对大家的恩义气,也都是大为不满。
“哈哈,可笑可笑,可笑尔等井底之蛙,却不知道外面的天究竟有多大!”段炅也恼了,大笑一声指着众人喝道:“你们只见到苏木现在穷困潦倒,却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背景。估计你们也不清楚,吴大人实际上是苏木的岳丈,只等苏子乔一中进士,就将女儿嫁过去吧?”
“什么,苏木是吴大人未来的女婿?”众人一阵哗然。
牛知事也问:“什么天大背景,段炅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苏木……呵呵。”段炅压低了声音,将昨天从张彩那里听来的消息,简约地同大家说了一遍。
这惊人的消息立即震得大家说不出话来,厅堂里静得呼吸声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知事颤声道:“段兄,如果子乔真是天子近臣,只怕那事……他手头的东西是真的……可是,事关实在重大,换成我,只怕也不敢泄露,却又如何是好?”
听到他的问题,众人都将目光落到段知事身上。
段炅哼了一声:“苏木没胆子泄露,可另外一人却是知道的,未必没有法子。”
“谁?”
“吴大人。”
这就是段炅选择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