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那种轻盈灵动的文字,却深恶之。上以后所好,下必效焉。而这世上,文章厚重大气体者,又有人能超得过康海。而康海的文章早已经在世间流传,要想学,也容易。所以,这一科,仿康海的卷子不在少数。”
众考官又纷纷点头附和。
王螯:“春闱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关系重大,可位一登龙门,身价百。即便是大才如苏木苏子乔者,也不能免俗,要效仿效仿。”
说到这里,王总裁严肃地看着焦芳:“焦总裁,可见你先存有的地域偏见是何等地路人皆知了。”
这个时候,焦芳这才知道王螯是在借故骂自己,霍一声站起来:“你!”
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一张脸鳖成了猪肝色。
无论怎么看,他这次已经是大失了面子,偏偏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心中恨恨地想:王螯,等着瞧,但凡我焦芳以后翻身的一天,咱们就没完!
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今天的事情却甚是蹊跷,看起来最像康海的卷子竟然出自苏木之手,那么,康海的卷子究竟是哪一份呢,本官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见焦芳吃鳖,王螯心中得意:姜还是老的辣,焦芳你也就是性子暴烈些,真若是都智,却如何是老夫的对手。
当下也不给焦芳还手的机会,道:“继续拆封登记中式举子名单!”
当下,就有人拆开第二份卷子,一看考生名字,又同时叫出声来。
这第二名的考生竟然是康海。
大家都没想到,康海这么大名气的一个人,却要去学江南书生的作文风格。
焦芳也迷糊了。
王大人又是大笑一声:“竟然是这样,本官明白了。”
一个同考官:“请大总裁给下官解惑。”
大家也都好奇地看着王螯。
王螯收起笑容:“话又转过去说,正因为考生们都知道焦总裁在判卷之前就存了南北之别的心思,怕就怕焦大人在排名次的时候厚此薄彼。所有,人人都学康海的文章。倒是那康海却换了一种风格,无他,若人人都学自己,反显不出手段了,还被淹没在同质的海量卷子之中,一个不好,就被掩盖了。”
这倒是一个歪歪理,立即就有个同考官扑哧一声,说:“王总裁言之有理,这话倒叫下官想起一件事。下官老家有一个卖烧腊的摊子,卤鸡肉做得很好,卤出的肥鸡黄澄澄甚是好看,就起了个名号叫黄鸡肉。别人见他生意好,就挨着他的摊子也卖起鸡肉,起的名字却是正宗黄鸡肉;然后又有人有样学样,起名绝对正宗黄鸡肉;如此一来,正宗黄鸡肉和绝对正宗的黄鸡肉反比黄鸡肉生意还好!”
“哈哈!”听到他的比喻,其他考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焦芳没想到王螯能够从卷子的文章风格扯到自己头上来,问题是他又无从回击,只气得浑身颤抖,感觉胸口都快要憋得爆炸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本次会试的名次终于排出来了。
王螯大喝一声:“张榜,下报贴!”
至此,正德一年春闱恩科正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