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呆了半天,却没看到他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得回家去了。
第二日,苏木又揣了钱去王螯那里。
王螯是个清流,虽然说是文坛领袖,可年纪却大,估计再干几年就要致仕回乡荣休,自然不能同焦芳这种手握实权的新贵相比。
所以,他这里的考生却要少许多。
苏木同老王可是老相识了,一想起当初在西苑随侍正德皇帝是。王大人给太子讲课,一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无论他和正德在下面怎么胡闹,老先生只装着看不见的样子时的情形,苏木就忍不住想笑。
苏木也没同王螯客气,同门房说了一声,就径直朝里面闯,直接闯进人家的书屋里。
王螯正在书房里接见几个考生,见苏木笑眯眯地进来,眉头一皱:“苏木你可算想着来老夫这里了,老朽本以为你不想认我着大宗师的。”
苏木一笑:“大总裁这话叫苏木任何承受得起,晚生这几日不是在给总裁你准备谢师礼吗,故尔耽搁了。”
王螯一笑:“又有什么好准备的,左右不过是黄白之物。”
苏木“虽说不过是阿堵物,可也得看多少。”
说着就将一叠盐票用双手奉上去,王螯一看数目不少,就点了点头。
君子有通财之友谊,而且王螯乃是宗师级,帝王师那样的人物,说起钱来比起常人多了一份洒脱,也不避讳。
然后就对旁边一个士子道:“康海,你不是想见苏木吗,如今人已经到了。”
听到康海这个名字,苏木心头一凛,定睛看过去。
却见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风雅书生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苏木的胳臂,两只眼睛全是精光,“康海见过苏年兄,原来你就是苏木苏子乔,叫康海好找!”
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苏木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碰到康海,他心中有鬼,听康海这么说,顿时一颤,想:难不成这个康海已经看过我苏木的卷子,知道我抄了他的文章,要兴师问罪?
康海年纪轻轻就和李梦阳等人名列,乃是正德年文坛的领袖,真说起来,还算是苏木的前辈。
苏木压住心中的混乱,深吸一口气,回礼:“苏木见过康年兄。”
康海突然大叫一声:“人说苏子乔身形奇伟,大有盛唐古人刚健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非此等人物,不能写出那样的诗词。人说苏子乔诗词无双,你的作品康某早已读过,心下叹服之。不过,依在下看来,相比起诗词,你的文章才是真的作得好啊,真真是深得我心,想不叫人佩服都难!”
听他将话题扯到作文上面,又想起今年春闱,苏木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中顿时起了一个念头:苦主来了,苦主来了!
苏木强忍着转头逃跑的冲动,故意用镇定的语气道:“康年兄谬赞了,苏木后学晚进,怎么当得起!”
他心中却是奇怪,这一期的邸报都还没出,这个康海怎么可能看过我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