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这一点看来,苏木这一桩荣耀简直就叫人嫉妒了。
和各位同窗同事各自饮了一杯酒,互道一声珍重,苏木同众人挥手作别,上了官船。
“呼”一声,大帆在日头下升起,惊起了一群翔集在码头上的飞鸟。
此刻正是深秋季节,天气还有些热,晒了许久的水面有热气荡漾开来。在飞鸟的叫声中,大船猛地一耸,顺势而出,在大运河上划出深深的水道。
有白色泡沫泛起,漂浮在上面的白菜叶子、**的杂物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码头上的三个女人同时哭起来,“老爷,老爷!”
纷纷朝前跑来,却被丫鬟们死死抱住。
一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将近一年,苏木鼻子突然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
不想让手下人看到自己的失态,他抹了一把脸,正要进舱,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一条精美的大船靠了过来。
大运河在北京的码头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忙的内陆港,整个京城的吃穿用度七成都需要通过这条黄金水道输入。因此,每日间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船只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显得十分拥挤。
为了位置秩序,顺天府甚至还派了专门的衙役,乘着小船在河面上维持秩序,很有些后世水警的味道。
即便如此,遇到码头货物吞吐高峰期的时候,还是非常混乱。
此刻,河面上只剩一条狭窄的水道,这条大船一靠过来,险些就撞到苏木的官船上面。
好在船家操舟技术不错,船头猛地一拐,堪堪避开。
不过,因为动静实在太大,惯性甩得船上众人身体同时一倾。
苏木也是猛地抓住船舷,才不至于跌倒在甲板上。
船上的兵丁如何肯服,忍不住大声怒骂起来:“哪里来的冒失鬼,竟敢冲撞官船,惹恼了大爷,仔细捉你们见官?”
赵葫芦也惊得满头是汗,心中怒极,连声大喝:“去两个人,把他们都给捉了!”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那艘精美的大船在靠苏木这边的船舷后出现了一张趣青色的脸。一个衣着华美的书生站在后面,冷冷地看过来。
这人却正是已经有半年没见过的,太康公主的驸马顾润顾一雨。
这人苏木自然是久违了的,自从会试之前见过他一面,迄今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也不知道这厮过得如何。
不过,以上次一饼对他动则又打又骂的举动看来,驸马爷在府中的日子相必是非常艰难的。
苏木心中一凛,他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碰到驸马府的船,看他们的情形,好象是冲着自己来的。
也不知道纯粹是顾驸马来找自己麻烦,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转念一想,顾润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爷。而自己如今是新科状元公,翰林院编纂,天子近臣,朝廷重点培养的储相。和顾驸马比起来,直如萤火与浩月之别。顾润又有什么势力和自己pk?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太康公主要同我见面。
她究竟是有事情要来找我苏木呢?
苏木有些想不明白,如果纯是因为商业上的事情,发展银行已经走上正轨。行中所发行的盐票已经成为一种和白银等值的钱票,就算什么也不做,光钱息也够正德皇帝、太康公主和他苏木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自从进了翰林院之后,苏木已经逐渐淡出了发展银行的具体事务,安心做一个普通股东。
如果不是这事,那么,会是什么呢?
苏木朝顾润一拱手,微笑这大声道:“原来是一雨兄,上次在酒楼一别,已有半年,苏木心中甚是想念。至此离京之际,一雨兄居然赶来送行,苏木倒是大觉意外啊!”
上次在酒楼时,顾润当着众人的面被一饼痛打了一顿,丢尽了面子。此刻听苏木旧事重提,面色难看起来。
又抬头看了一眼身着大红正七品官服的苏木。
只见着苏木长身玉立于船头,在鼓荡的河风中,大袖飘飘,再家上面上自信的笑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这个时候的苏木,真真是名动天下,前途当不可限量,再不是当初在沧州时那个普通的巡检可以与之相比的。
心中顿时有一种强烈的嫉妒涌起,顾润忍不住冷笑着大声道:“苏木,真没想到你竟然得了本期殿试的状元,一登龙门,顿时身价百倍啊!只不过,,小生还有一事不明白,我应该唤你梅巡检还是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