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担心,本官下来会查的。”辛知县看了谢自然一眼,道:“君服,民女梅之华是你救的,暂时就住在你家中一段时间,等她家人来接,可否?”
谢自然:“学生敢不从命。”
“退堂!”
……
等他相干人等都散去,辛知县就将年老夫子请到后衙看茶。
年老夫子看起来脸色有些难看,辛知县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道:“老夫子,谢君服是你得意学生,本官也是知道的。不过,你也知道,最近鞑靼蠢蠢欲动,朝廷下令,让陕西一地暂时支应三边粮草。本县乃是下县,也没什么积余。无奈之下,只得让谢自然先将这份钱粮出了。”
年教授硬邦邦地来了一句:“国家者,天下人的国家,谢自然家产殷实,叫他出点钱也是应该的。不过,县尊却派他去宁夏卫,路途遥远,一来一会就得两个月。马上就是秋闱,难道县尊就不耽误了他的前程?”
辛知县有点尴尬,道:“耽误不了的,教授,宁夏卫的军汉飞扬跋扈,可不是好相以的。听说,仇钺仇将军和老夫子有旧,这次派你的得意学生过去办事,相必也便利些。”
年老夫子气得笑起来:“原来县尊是这么想的,也好,也好。”
正说着话,师爷就捧着一叠文书过来:“县尊,教授。”
辛知县问:“如何?”
师爷将文书放在知县面前的案上:“这是从弘治十五年到现在朝廷的所有人事任命,卑职也查到梅富贵的名字了。”
辛知县道:“查到就好,那就用快递报信吧,叫那个梅富贵过来接人。”
“只怕是不成的。”师爷苦笑。
辛知县不悦:“怎么了?”
师爷:“县尊,这事还真有点奇怪,叫人怎么也看不明白。”
说着话可,他一边翻开那些记录,一边说:“这里,梅富贵,本是真定农户,和刚才那个梅之华所说正好吻合。弘治十五年的时候被征发到大同前线效力,后来在草原上失踪,报上了兵部,定了个阵亡。”
“阵亡?”辛知县有点愕然。
“对,阵亡。”师爷点点头:“可后来,兵部突然又发了个函件,任命梅富贵为沧州巡检司巡检。”
年老夫子插嘴:“想必是梅富贵在前线时并未阵亡,后来又被人找着了,被派去沧州做官。”
师爷摇头:“从这上面的记录来看,这个梅富贵不过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户、军汉。可后来他却做了长芦盐司的幕僚,那地方不是一般人呆得住的,这是一奇;更奇的是,梅富贵后来进京,所是另有任用。可等他回了京城,在兵部报备之后。突之间就消失了,兵部也没有说此人后来去了哪里,就算是永不叙用,也得留个底啊。况且,正德一年沧州长芦盐运使司闹出那么大动静,已是震动了天下。梅富贵身为盐司幕僚,自然是牵涉进其中,这么一个人物,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如今,县尊就算要通知这个梅富贵,只怕也找不着人。此人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在下已经被弄糊涂了。”
“查无此人!”知县新起正德一年长芦盐司的事迹,心中一惊。
他又琢磨了半天,也是没有法子:“这样,写份公函,急递去兵部确认一下。从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回,两个月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