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谢自然没想到恩师竟然问起这事,大骇,忙道:“恩师的话学生听不明白,囡囡小姐自从住进学生家里之后。学生就单独辟出一座院子让她居住,又派了一个丫鬟贴身侍侯。学生这个读书人也不合格,身上还带着匪气。可对于礼法却看这极紧,对囡囡姑娘也是敬若天人。”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苏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谢自然并没有对囡囡如何,刚才都是自己误会了。
他心中又是奇怪,忍不住问:“君服,既如此,刚才你怎么在我面请说什么损害了她的名节,又来负荆请罪?”
没错,刚才苏木听到这句话确实是出离的愤怒。
他本以为谢自然已经坏了囡囡的贞洁,毕竟,在以前囡囡在进谢家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从人贩子手头解救出来的普通小姑娘。而且,她又生的美貌。落到谢自然这种土豪手头,换谁都会色心大动。
一个土豪,要想上一个流民小姑娘,也没什么打紧。
可是,囡囡才十一岁,还未成年。
这在苏木这个现代人看来,简直就是不能容忍,杀了他也不过分。
现在,听到谢自然这么解释,苏木才知道确实是误会了。心中一喜,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又心想:其实,我苏木不过是那现代人的道德观去要求古人。在这片古代时空里,女人一满十四岁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不像现代社会,十六岁以下就算是未成年。而且,在农村乡下,大明律覆盖不到的地方,十二岁的女人结婚生子的事情也很普遍。只要双方父母点头,族长又不反对,酒席一摆,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可以入洞房。风俗如此,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入乡随俗,我苏木的思想观念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啊,闹出这种尴尬事也不奇怪。
看着谢自然红肿的脸,精赤的身体上全是鼻血。
苏木心中愧疚,叹息一声:“君服,你还是快些将衣裳穿上,仔细受了凉。刚才是为师的不对,你怎么不躲?”
做老师的向学生道歉,这才明朝可不常见。
谢自然心中感动,忍不住哽咽起来:“多谢恩师关怀,谢自然以前常年在鞑靼草原行走,暴风雪也遇到过几场,不怕冷的。恩师是谢自然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学生的心目中,早就将恩师当成了自己父母一般。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恩师要责罚学生,那是对学生的教导。谢自然感激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躲。”
说着话,眼泪落得更多。
昨天苏木进书房的时候,囡囡以为是谢自然回来了,说出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来。
谢自然知道囡囡心中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心中充满了喜悦。可是,当着囡囡父亲的面,他还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古人可不讲爱情这一套,男女成亲,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囡囡说出这席话来,落到恩师耳朵里,简直就是私定终生。
而且,苏木乃是海内知名的大名士,谢自然觉得自己已经将恩师的门风和名声都败坏干净了。
失眠一夜,谢自然一大早就跑苏木这里来请罪,在书房外面长跪不起。
可是苏木正忙着看书信和邸报,他处置政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搅,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因此,赵葫芦也不敢去通报。
谢自然在门外跪了半天,竟被冻得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