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站在那里不累吗,躺下说话。”苏木斜靠在胡床上,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另外一张躺椅子。
正是初夏季节,整个北京城热得厉害。
可兵部会同馆这里却绿树成阴,难得好清凉。
这里可比家中好多了,苏木简直爱死了这个工作,成天躺在椅子上,看看书,喝喝茶,待到累了,抬头看看头顶的蓝天白云,这日子,却是如此的惬意。
“子乔,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啊!”张永没好气地说,“好好的一等伯,正六品,状元公,却要在这里做不入流的小官,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我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张公公,你眼睛真尖,苏木最近心情非常好。”苏木逍遥地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上面有一朵牡丹花呼之欲出。
仿佛这扑面的微风中,也带着花儿的香气。
老实说,自从知道太康公主怀孕之后,苏木还真被吓坏了。
开玩笑,你上了一个皇家公主且不说了,还叫人家帮你生孩子。若是传了出去,就算我苏木是九命怪猫,也不够人杀的。
纸包不住火,这孩子一生下来,随着渐渐长大,相貌肯定和我苏木有几分相似。到时候,若是有心人查起来,我苏木可就遇到天大麻烦了。
好在两天前有一个坏消息传来,说是太康公主在沐浴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交,然后孩子就掉了。
苏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为担忧,忍不住派人去问她身子可好。
回答说,张太后已经传了御医过去瞧。
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也就是气血亏了些,需找个阴凉安静的地方养上几月。
如此,苏木就放心下来。
心头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了这个莫名其妙来的孩子,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也下了决心,以后再不同太康公主有任何交集。
“你,身为状元公,大好年华,难道就打算在这里虚度,难道就没想过报效君父吗?难道你这十年寒窗的苦读,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大使?”张永热切地问。
苏木:“张公公,你挪一挪。”
“什么?”
“你挡住我晒太阳了,朝旁边挪上一米好不好?”
“你……”张永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装b味十足的一句话,看到张永气恼的表情,苏木哈哈一笑:“看守这个地方又有什么不好,杨应宁当初从三边总制位置上下来,不也在陕西修过长城当过泥水匠?”
听到这话,张永眼睛一亮,连说了几声好,然后坐到苏木身边,热切地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子乔甘于沉沦了呢,只要你有杨一清的志向就好。”
然后,他就将那日正德皇帝在自己面前所说的一席话同苏木详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道:“子乔,在万岁爷心目中,你的地位没有人可以代替,尤其是刘瑾那贼子被诛之后,陛下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万岁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你去他面前服个软,认个错,必然会再次回到皇帝的身边。”
“子乔,你是个名士,要面子。可咱家是个内侍,不讲究这些。难不成,说一句话就那么难吗?”
听到张永说出这些话来,想起自己以前同正德在西苑时的情形,想起彼此之间的友谊,苏木沉默了。
实际上,穿越到明朝之后。因为古人的等级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以苏木现在的身份地位,要想再结交一个知心朋友已经没有可能。能够同他交往的,不是部院大臣就是内阁阁老,官场之上,存在友谊这种奢侈品吗?
因此,或许只有正德才算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吧!
若说不动心,也是假话,只需去低个头,就能重新回到官场,至少是一个副部级的高官。
苏木几乎要点头同意,让张永安排自己同正德见上一次面,向皇帝告个饶。
可就在一刹那,现代所特有的自尊让他有重新躺了回去:这事我苏木可没做错啊!
若是我去向正德认错求情,这几年来在世人面前所营造的大名士清流骨干的形象必将毁于一旦,蜕变成如刘瑾一样的宠臣,以后还怎么在文官集团里混下去。
刘瑾一案实给苏木提了个醒,其实,在明朝皇权是要受到很大制约的,皇帝也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就算刘瑾和皇帝关系在特殊,一旦有事,说杀就杀了。
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团体,要想生存在封建社会,那是非常危险的。
如今,还有什么比文官集团更大的势力呢?
也只有文官集团才是值得依靠的。
再说,我与正德交往,那是朋友之谊。如果纯粹变成了君臣,甚至是主仆,正德怕是会再瞧不起我了。
不行,不能去见正德。
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
想通这一点,苏木躺在胡床上,将眼睛闭上了。
张永在旁边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看到假装睡过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