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干。
闻言,他眉头紧蹙,这两个字让他很不爽。
伸手拉她的手想要离开时,她微微挣扎,“我想再待一会儿。”
纪川尧没再有动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的很紧,冰冰凉凉的,许久都握不暖。
“想哭就哭。”他侧目瞥着她,扯唇。
相思两道眉蹙在一起,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惆怅,“哭有什么用,能把外婆哭回来么,既然不能,何必哭。”
纪川尧听着,心情有些复杂,做律师的,一向口才是最好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显得有些词穷,甚至是很笨拙,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酝酿半天,也只能吐出句再平常不过的,“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
“是。”她开口应,眼神不可抑制的茫然起来,“可外婆走了,我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以前,她的世界里都是和外婆相依为命,每周休息准时去疗养院看外婆,为了外婆努力的生活,还打算着等毕业将外婆从疗养院接出来。可现在外婆走了,她忽然连方向都找不到了,感觉孤零零的就只剩下她一个。
身子被人抱住,头也同时被按入胸膛之间,男音在头顶盘旋,“外婆走了,你还有我。”
没有嘲讽,没有调侃,语调和声音都很认真。
相思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抓住了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暖。
外婆走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还是有家人在的,你还有我。
她闭上眼睛,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着: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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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相思回到疗养院收拾外婆的遗物,纪川尧一直都跟着她,此时正在走廊里打着电话,好似在说着案件相关的事情。
他应该是身上还有事的,见到他时,他身上还有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之前他也说过,有事处理要年后才回h市。
现在突然回来,单纯仅仅只为了她么?
他那四个字好像还响在耳边,可他先前在车里对她所做的事情……
相思定了定神,不愿去想,继续将物品往行李包里面逐样放着。
“叩叩叩——”
门被敲响时,她也没回身,就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充耳不闻。
“相思!”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当下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名身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男人走过来,戴着眼镜,特别的文质彬彬。
“书维?”相思眨了眨眼,她还以为是纪川尧。
“是我,相思!”王书维有些激动,大步上前站定在她面前。
她还有些惊讶的说着,“你学校也放假了吗?”
外婆还没生病时,带着她一直住在平房区,和王书维几乎是从小一块长大,后者比她大半岁,所以都很照顾她,从小学到初中,两人几乎都是同上下学,后来外婆倒下,他们一家人还帮了她不少的忙。
再后来外婆住进疗养院,高中毕业后,所住的地方也都拆迁,他们也分别考上的是不同的大学。王书维的所在的校区是在江北,离市区很远,法学专业也比较忙,他一个学期下来都鲜少回来,所以他们俩见面的机会也都很少,不过却也都没断过联系,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嗯,上周就放了。”王书维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凝重着,“我从学校回到市区后给你打了电话,不过一直关机,在家待了两天后,想着来疗养院看看外婆,这才得知外婆她……相思,你还好吗?”
“都安葬好了,我没事。”相思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很担心你。”王书维点了点头,眸光仍旧担忧的锁着他。
弯唇微微笑了笑,她道,“放心,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我看你都瘦了一圈!”王书维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皱眉道。
“这两天没睡好觉的关系,过些日子就好了。”相思柔声宽慰着。
王书维虽然是点了点头,却也仍旧是皱着眉头,见她如此,心里很是心疼。
见状,相思张嘴,还想说什么时,门口突兀的传来了动静,她抬眼看过去,捏着手机的纪川尧站在那,懒懒的靠在门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还没收拾完?”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姿态一般,懒懒的。
王书维朝声音方向看过去,不禁暗暗打量,对方和他们不同,不像是学生,但看起来年纪应该也只是大两三岁左右,可浑身却散发着强烈的气势,虽懒懒的笑着,却很有威慑力。
他不解的问着,“相思,你朋友?”
相思皱了皱眉,看了王书维一眼,算是回答。
“你好,我是王书维。”见状,他很朝纪川尧走过去,友好的伸手。
“你好。”纪川尧也没伸手,还是笑脸应着。
随即,他便站直了身子,越过王书维,直接瞥向李相思,又重复的问了遍,“还没收拾完?”
“收拾完了。”相思低着头,将剩下几样东西都放进了包内,然后将拉链拉上。
“相思,晚上……”王书维张口,话才说到一半,被人猛的打断。
“还不走?”纪川尧眯眼,话里有几分威胁之意。
相思蹙眉看向他,几秒后,她似乎妥协,将行李包拎在了手里。
“书维,我还有事,改天我们再约吧。”她只好对着一头雾水的王书维道。
那边,纪川尧已经转身,抬起步伐朝着楼梯方向走去,相思脚步慢慢的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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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疗养院,他走到车边后,也没有立即上车,反而拉开着副驾驶的门,懒懒的在那等着她,一副体贴的绅士模样。
相思见状,也没什么感觉,径直的走过去上了车,车门被他关上后,他便绕到了车的另一边。
将行李包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有些发呆,感觉就像是抱着生前的外婆一样。
坐上车后,纪川尧将车打着火后,却不着急发动,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敲,桃花眼瞥着后车镜,不知在看着什么。
直到王书维的身影从车前走过,等过一个信号灯后,笔直的穿过了马路,他的声音才终是响起。
“你朋友?”他开口,问的是和之前王书维一样的话。
“……嗯。”相思点了点头,侧眼看过去时震了下,那双桃花眼里都是凉凉的冷意。
头皮有些发麻,她又补上了句,“是以前的邻居。”
“邻居?”纪川尧散漫的重复。
“嗯,小时候都在一个胡同里。”她再次点头,淡淡着。
“哟,这可是青梅竹马。”闻言,他浓眉一挑,声音里带着调侃。
相思也没反驳,随他怎么说。
眯了眯眼,他很是生硬的问着,“他对有你意思?”
“没。”她微皱着眉,简单的否认。
“那你对他有意思?”纪川尧继续问。
“没。”眉头皱的更深,她仍旧回答的毫不迟疑。
“嗯。”他低低笑着应了声,随即开始发动了车子。
在车子驶出的那一瞬,她听到他喜怒难辨的笑声传来:“最好是这样。”
中间等信号灯时,他接了个电话,只听到他对着话筒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嗯,我一会儿去机场,晚上的航班飞回去,把我要的那几点找出来后发在我邮箱里,别的等我到了再说!”
相思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乱。
他似乎很忙,早上匆匆赶回h市,帮她把外婆的事情高效率的都处理好了之后,甚至休息一下都没,就又要去忙碌……
等车停在餐厅门口时,她不禁诧异的看向他,“你不是要去机场?”
“你肚子不是饿的直叫?”纪川尧一边熄火,一边解着安全带。
她尴尬的说着,“我自己回去吃就可以……”
话还未说话,男人就已经跳下了车,很快绕过来,直接将她拽下来,往餐厅里面走。
车子在一栋楼下面停稳,相思朝外瞥了眼,伸手解着安全带。
学校放假的期间里,她都会在外租住,是那种便宜到家的*位,会住好几个人,跟宿舍一样,倒是也蛮热闹的。
“我走了。”她张口,嘴里辣辣的感觉还在。
晚饭毫无意外吃的又都是辣,虽然她现在已经能吃一些,但还是会辣的直冒汗,舌尖发麻。
手却被人毫无预兆的捉住。
吸着一口气,相思侧过头去看他。
桃花眼扫过她怀里抱着的行李包,微眯了眼,声音格外低的问,“你自己一人行么。”
外婆去世,想到先前她在墓地里茫然恍惚的模样,他心里又有些揪起来。
“嗯……”第一次,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想要下车,手却被他攥握的很紧,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感觉到车内温度有些高。
见状,纪川尧笑的十分愉悦,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后,才是松开了她的手。
懒懒吐出句,“去吧,别让我|操心。”
手被放开之际,相思便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抱着行李包往里面走,明明心跳的厉害,却仍旧背脊挺直,保持着匀速的脚步,好似要极力掩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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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走谁离,日子还得继续。
相思很快从外婆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不过却也在每个周末时,会习惯性的想要去疗养院,然后很快就会惊觉,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怅然若失。
她做着家教之余,还在超市里做促销员,时间刚好都能窜开,假期的日子也很充足。
除夕当天,她是白班,下了班后就碰到了王书维,似乎就是专门等着她,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去家里过年。到了他家里,因为以前就都是街坊邻里的,处的像是亲人一样,很是高兴的招待着她。
丰盛的年夜饭,相思在王书维家的氛围里,格外的感觉到温暖。
吃过饺子后,王书维送她往住处回,计程车停在街口,两人悠闲的散着步往里面走。
“书维,谢谢你啊。”相思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由衷的道。
每年过年,她都是和外婆在疗养院过的,今年外婆走了,若不是王书维拉她去他们家,恐怕她就要独自一人过了吧。
王书维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嘟嚷着,“客气什么,以前外婆没进疗养院的时候,我们过年不也都是一块玩。”
闻言,相思面上神情顿了顿,叹息着,“是啊,要是外婆还在就好了……”
“相思,你可别难过啊,大过年的!”王书维有些懊恼着。
“我没事的,只是说说。”见他的模样,相思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书维不禁也跟着一块笑着,夜空不时有烟火窜上,两人边走边看着。
“送我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吧。”快到楼下时,相思停住脚步,对着他道。
“嗯好。”王书维点了点头。
在相思要继续走时,他又喊住了她,“相思。”
“嗯?”相思再次停住脚步。
“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和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她点了点头,很是动容。
她自己其实朋友很少,除了大学里觉得投脾气的谢澜溪外,就是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了。
王书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很是真挚,“别怕有什么麻烦,我们小时候就一块儿玩,要怕麻烦早就怕了,对不?”
“好,我会的。”相思弯了弯唇,出声道。
即便看她微微笑着,王书维却还是很心疼,忍不住伸手将她虚揽在怀里,很温暖的一个拥抱。
刚开始时,相思僵了下,不过却也并没有推开。
拥抱并没有煽情的停留很长时间,两三秒后,王书维就放开了她,镜片后的目光暖暖的。
“我先回去了,上楼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嘱咐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相思也是同一时间转身继续往楼里走,只是才走两步,漫天的烟火里,一道车灯明晃晃的朝她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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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一层层往上,红色的数字不停的跳跃着,“叮”的一声后,楼层到达。
被纪川尧蛮横的拉着往外走,相思有些往后使着劲,抗拒着和他来这里,可力气根本不能跟他抗衡。
一路直接上了二楼的卧室,也没开灯,他直接拉着她往里面走。
也没开灯,他拉着她在窗边站定,窗外不停窜起的烟火,将两人的轮廓影影绰绰出来。
他眯着桃花眼打量着她的神情,笑的很邪,“哟,大过年的,见到我这么不高兴呢?”
“太晚了,我想回去睡觉。”相思挺直了些背脊,淡淡道。
“在这儿不能睡?”他勾唇,瞥了眼身侧的大*。
她敛着神色,没有吭声,眼底的防备却加深了一些。
正无声对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眼,按了拒接键后,将手机塞了回去,只是没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抬头瞥了眼他,刚要有动作时,他比她还快,握着她的手就将手机一并拿了出来,从后面整个将她抱住。
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他在她耳边念,咬字很重,“书、维?”
“是那天去疗养院找你、刚刚在楼下抱你的那个竹马?”
“我们是邻居。”相思淡然的强调。
纪川尧笑着看她,眼底聚集起风暴,“那你怎么不接?”
话音落下后,他就帮她接了起来,而且故意是按了免提,线路那边焦急的男音立即从话筒里散出来,“相思,你没事吧?这会儿应该上楼到家了吧?”
相思恨恨的瞪着他,只能咬牙回着,“嗯,到家了。”
身后抱着她的纪川尧,将俊容埋在了她的脖颈之间,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在大力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下一秒随时会出击。
“我坐上计程车了,看你一直没给我发信息,有些惦记,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挣扎了两下,他的手臂却收的更紧,她只得平静的回着,“抱歉啊,我给忘记了。”
“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那边,王书维的声音还是笑着的。
“呵。”她的耳边,纪川尧也是轻笑了一声,格外森然。
相思振作的让呼吸自然,“书维,那我挂了。”
说完,她就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冷声着,“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纪川尧像是个无赖一样。
“还以为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得孤苦伶仃的,看来我都是瞎操心了。”
“我不用你来操心!”她清冷的回,继续奋力着,想要快些挣脱开来他的怀抱。
他眼眸凛然的侧脸盯着她,笑的很冷,“别人抱你时百依百顺,到我这儿怎么就不能老实儿点?”
她咬牙,丹凤眼无畏的回瞪着他,用动作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抗议与嫌恶。
见状,纪川尧倒是来了兴致。
“看来你就喜欢被人驯服。”他笑的大声。
相思挣扎不开,眼里闪过狠色,毫不犹豫的就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背。
“你怎么咬人!”纪川尧扬声怒喝,不由松开了她。
拿到面前一瞧,牙印边沿处都渗出了血,啧,可见下了狠口。
纪川尧另一只手仍旧没有松开她,却也不再抱她那么紧,很轻松的将她身子扳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的那个竹马,不会也是体育系的吧?”
“你又想干什么!”她顿时一惊。
“你说呢,他抱了你那么半天。”他懒懒的看着她,一副她明知故问的样子。
想到之前的方剑,相思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那可得看我心情。”纪川尧眯着桃花眼看她,左边眉角挑着。
“纪川尧,你有病!”她喊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的骂着。
“这不是你第一次说了。”他听后,却无谓的耸肩着。
随即,又笑的更欢,勾着唇邪气着,“而且,我还是喜欢你在*/上叫我阿尧。”
“这样好了,你可以为你那个竹马说好话来求求我,没准我心情就好了。”
胸膛内有熊熊火焰燃烧着,相思有些气的发抖,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冷傲的瞪着他。
她并没有开口求,纪川尧反而很是愉悦,十分满意的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然后便提着她往一旁大船走去。
几步他就走到,整个将她摔了上去,重重的一声闷响。
“你要做什么!”她脸色微白的看着他。
“做、哎!”纪川尧勾起一边嘴角,邪肆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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