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正在指点一个男生调色,看到夕蕾进来,丹凤眼瞬间眯了起来,将画笔两指夹着放在男生面前,男生毕恭毕敬地接过。
沈川走到正蹲在地上帮忙捡笔的夕蕾身边,“稀客啊!”
夕蕾纠结地咬住嘴唇,凝出一抹微笑站起来,“沈老师……请听我解释……”
画室里,同学们的脸纷纷转了过来看热闹,喜闻乐见的一幕。
“解释?”沈川挑眉,倚坐在身后的桌子上,抄着胳膊,“好,你解释解释,我这门课一共六十节,你给我旷四十四节,是对我的人不满,还是对我的教学不满?说吧,二选一。”
夕蕾一头黑线,画室里的同学也憋出内伤……仍有一个好事的男生开玩笑喊着:“老师,我看她这是对那两样都不满!大不敬啊!”
夕蕾瞬间瞪圆眼睛,看向那个多事的男生,什么仇什么怨!
沈川点点头,细长的眼眸眯着看向夕蕾,“看来,不挂你科,不足以平民愤啊。”
“老师,我的手受伤了……”夕蕾向上扯开原本遮到手掌的袖子,“真的痛到没办法画画……”
夕蕾说完,脸红了起来。
她有些汗颜,虽然手确实很痛,可是她不来上课的主要原因,是为了等待霍北辰的苏醒。
沈川这才看到夕蕾整个掌心和指关节都缠着绷带,他神色忽变,“这是怎么回事?”
不能怪沈川不知情,夕蕾受伤的事,是被学校强压下去的。
而学校之所以压下,是因为霍北辰的受伤。
吴秘书跟随霍北辰多年,自然知道霍北辰不希望让霍家以及暗处的敌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如果夕蕾受伤的事被人知道,势必会传出到一些人的耳目里,可能会趁机对霍北辰出手。
这也是风家兄弟第一时间开飞机赶过来的原因,他们带了精英人手,看护霍北辰,并封锁当晚的一切消息。
所以整个申大,都不知那晚发生的事,唯一觉得疑惑的,就是那个放夕蕾出门的宿管阿姨,因为她等了半天都没看到那个女生回来,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女生是偷着跑出去约会了,鄙视了夕蕾一番。
吴秘书只告知了夕蕾千万不要说出去这件事,因为这事关霍北辰的人身安全。
夕蕾点头表示绝对不提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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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夕蕾支支吾吾地告诉沈川,“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沈川站起身,冷着脸俯视着垂着头的女孩,“跟我出来。”
申大美术楼是一座全封闭的,中间空四周圆环走向的建筑体,冬季的阳光从楼顶的天井斜洒进来,照在油画系画室的门口。
沈川和夕蕾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
沈川觉得阳光刺眼,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停住,转身,便看到他的身后,夕蕾的整个身体都沐浴在了阳光中,她白皙的脸颊,头发和睫毛都被染上了金黄-色,令他一时怔在当场。
夕蕾被阳光晃得刺眼,正移了一步想到阴影里,却被沈川喊住,“就站这。”
“老师,好刺眼的……”夕蕾抬手挡住阳光。
沈川看着夕蕾,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故作随意地说道:“这是对你的体罚。你的手怎么受的伤,这么大面积的包扎,不可能是削铅笔。”
夕蕾不知沈老师为什么执意要问,这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为了霍北辰她只能欺骗老师了,于是她不管沈老师怎么质问,都回答是削铅笔伤的。
这彻底惹恼了沈川。
在整个美术设计学院中,沈川在同事眼中一直是个看上去很好相处,但实际上是个对谁都不上心的人,他教学八年,收获无数异性的青睐,但却没有和任何一个女同事或女学生,说过一句专业以外的话。
只有一个人知道,真实的沈川是个心高气傲,看不起人的人,但都被他很好地掩藏在谈笑风生的面具背后。
那个人就是夕蕾初中时候的油画启蒙老师,他是沈川的师哥,也是他栽培夕蕾考上申大油画系,在夕蕾高三毕业的谢师宴上,启蒙老师对她说,他已经技穷了,没法再指导夕蕾了,往后的路要靠她一个人努力。
又说申大有个很年轻的副教授,是他的师弟,如果能得到他的赏识,会在绘画这条路上少走很多弯路,不过只有作品得到他的认可,才有机会跟着他。
没想到,夕蕾大一画的第一幅作品就引起了沈川的注意,这一注意,就注意了四年。
这四年沈川一直对夕蕾寄以厚望,单独指导和帮助她很多,所幸夕蕾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长进步很快。
沈川从没对哪一个学生有过这样的情绪,他觉得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应该是传说中的亦师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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