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氏突然发怒,语气格外不善。
丁氏有些怯意,尤其想到当初王大山死后,女儿来求助自己,自己没管,便更心虚了。
“你五弟已经快二十了,却还没娶妻。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她咬了咬唇,眼神怨念,“前儿个我去找周氏借钱,她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松口。如今却肯花大价钱来盖房子,说明她手里肯定有余钱。你和她家住得近…”
原来是找她去向周氏借钱来了。
陈氏手指紧握,努力克制胸中怒火,“当初大山死的时候,我去求你,你怎么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你儿子没钱娶妻了,你又来找我这个泼出去的水,不觉得可笑吗?”
丁氏脸色尴尬,但想起家里的情况,不得不继续道:“闺女,不是娘狠心,只是这几年咱们家过得也苦。你大嫂又怀孕了,你二嫂也快生第六个,家里人口越来越多,都快揭不开锅了。”
她说到此,还挤出了两滴眼泪,满脸凄楚,“眼瞧着你二嫂的孩子生下来怕是都吃不上饭,长大了都不知道住哪儿。你守着王家老屋,不愁住,又有十亩地,也不愁吃的。春花和大柱子每月还有银钱拿回家,可咱们家呢,老四腿断了,没办法下地…”
“那是他活该!”陈氏语气冷厉,“谁让他偷人家东西?人家没把他告上官府你们就该烧高香了。”
“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丁氏眼泪一收,眼中现出不悦之色,语气责备。
“他敢做我就敢说,你想听好听的就回去,你那几个宝贝儿子有的是甜言蜜语哄你。还有,让你们家人以后都别来找我,省得我说话他们听了刺耳。”
“你…”丁氏怒容满面,“你这个不孝女,狼心狗肺…”
“我不孝?”
陈氏霍然起身,“当年李家给我的聘礼你们一分都没给我,全都用来给大哥二哥娶妻和添置家具。后来为了老四,你们又把六妹卖去给人家做妾,六妹难产血崩你们把她的尸体抬到人家家门口大哭大闹,得了五两银子却连个丧礼都吝啬给六妹办,还是我出钱葬了六妹,你们又巴巴的来收礼,所有的钱都拿给老四娶妻。大嫂生第一胎的时候我送去一两银子五斤肉三十个鸡蛋,我生春花和大柱子的时候她连面都没露。父亲下地摔了腿,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全都来找我要钱,买了鸡鸭鱼肉父亲却连口汤都没喝到。去年小柱子发热家里没钱去镇里请郎中,我去求你,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男孩儿要贱养,不能太娇贵,熬过一晚上就好了。再说小柱子没了,我还有三个儿子。少一双筷子,也少些负担…’”
说到这里,陈氏眼眶红润,怒声道:“这么多年你怎么对我的?你有脸说我不孝?”
她声音很大,挖了野菜回来的季菀和季兰季香两姐妹刚好听见。
“二姐,是丁大娘。”
季兰小声说道。
“别管闲事。”季菀叮嘱道:“大哥和二弟也快回来了,你们赶紧把野菜背回去,帮着大伯娘做饭。大哥二弟回来,肯定饿了。”
“嗯,好。”
季香季兰都乖巧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