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在人后,不疾不徐地跟随,前面三个夺了彩旗的,分别是安国郡主、闵初霖,还有一个扶意不认得的小姐。
慧之也看清了,急道:“二姐姐怎么会输呢,二姐姐骑马可好了。”
扶意提醒她小声点,不久众人便回到御前,安国郡主毫无悬念地夺得第一,扶意看得出来,一旁的闵初霖横眉瞪眼很不服气。
倒是她们家的韵之,安安静静跟在人后,妹妹们都以为姐姐会争口气,非抢个前三回来,没想到她竟甘心泯然于众,不受瞩目。
也许此刻,只有扶意明白韵之的心意,她是铁了心不要嫁入皇室,恨不得皇家的人永远想不起她这号人,既是如此,又怎么会为了一时意气,去抢什么彩头。
家人总说二小姐被宠坏了,骄纵霸道又淘气贪玩,又有几个人,真正了解过她内心在想什么。
扶意不经意又想起二公子和柔音姑娘,那么个大活人在家进进出出,足足两年,阖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不怪祝镕对她说,住得越久,越能看清这家里的真面目,富贵荣华之下,人情冷暖、欲望纠葛,还有利益和贪婪……
“怎么不见祝家的女孩子,夫人,今日孩子们没有来?”忽听得贵妃的声音,扶意抽回了思绪,忙看了一眼左右的妹妹们,到底是公爵府的姑娘,都不慌不忙,已经随时准备应付上面的人。
观赛台上,大夫人坐在皇后下手,起身回话道:“妾身的侄女韵之在这里,其余的孩子还小,不会骑马,家里老太太不放心孙女们。”
贵妃往底下瞧,冷冷一笑:“想起来了,方才跟着尧年的,不就是你家二姑娘。”
杨氏应道:“正是,郡主常往来家中,姑娘们有幸能给郡主作伴。”
贵妃扬眉看向闵王妃,目光再转回大夫人身上,问道:“你们两亲家都在,为何不见世子妃,那孩子的病,还没好吗?”
杨氏心中恼火,努力压着怒气,恭恭敬敬地回禀:“多谢娘娘关心,世子妃的病虽不见好,但也稳。太医大夫看了无数,都说清心静养最宜康复,因此不敢带世子妃到人多之处,更不敢御前失仪。”
贵妃笑道:“这话就见外了,你家大小姐,也是皇上的侄媳妇,自家的孩子说什么御前失仪。”
她笑盈盈看向皇帝问:“皇上,您说呢?”
嘉盛帝淡淡一笑:“既是身体孱弱,再拨几位太医好生照料才是。”
贵妃道:“这是自然,想必皇后娘娘,早就费心了。”
皇后温和大气:“还是你有心。”
贵妃却道:“臣妾心里有一件事,藏了好些日子,难得今日君臣齐聚,娘娘,臣妾想保个媒,您看成吗?”
皇后问:“妹妹看上了谁家的孩子?“
贵妃笑道:“尧年那孩子,既是皇上的侄女,也是臣妾的外甥女,皇上日理万机,顾不得孩子们的事,本该臣妾这个姨母多操心才对。如今尧年十七岁了,正是婚嫁的年纪,王府与祝家原就是姻亲,而祝家子弟又个个儿文武双全,在朝中为皇上效力,不如亲上加亲,选一位公子尚郡主,您看如何?”
皇后端得稳重,问皇帝:“皇上意下如何?”
却见嘉盛帝淡淡地说:“尧年还小,几位太妃都舍不得,想多留孩子几年,婚嫁一事,再议不迟。”
大夫人眼中霍然亮起,谢过皇帝,又谢过贵妃,施施然归坐。
扶意站在台下,都能看见贵妃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窘迫。
只听身边有人说:“真有意思,满京城就剩下祝家有儿子女儿不成?什么好事,都轮到他们。”
忙有人提醒:“小点声,他家的女孩子们在你身后。”
那妇人回眸来看,见了扶意,着实惊讶,回过去轻声念:“你看看,我身后那个,脸蛋子可不赖,是祝家的女儿吗?”
如此,好几个人都回过头来看扶意,她温婉大方地应对,此时有内侍官走来,往人群里找人,说道:“祝家小姐们在何处?皇后娘娘宣各位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