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也不纠缠,转而问:“哥,我明天就搬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祝镕道:“隔着两条街,我想你做什么?赶紧回去,这么晚了,领着慧之到处跑,慧之该睡觉了。”
可妹妹们还没打发走,只见平理捧着两本书兴冲冲地跑来,说是有功课要向嫂嫂求教。
祝镕扫了眼弟弟,笑道:“真是稀奇,你嫂嫂歇下了,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平理说:“我可不问你,小时候教功课,哪回不是又打又骂,还是嫂嫂讲的好。”
韵之在一旁说:“别人家叔嫂之间,可是避之不及的,你怎么这么不顾忌。”
平理恼道:“我又招你了?别人家我不管,我们家向来清清白白,兄弟姊妹之间亲近些怎么了?”
祝镕叹气:“要在这里吵通宵吗,你们两个,还不如慧儿懂事。”
慧之则看着哥哥手里的书,奇怪地问:“这是我的书,哥,你拿我的书做什么?”
韵之一把夺过来,就着灯火翻了翻,把书背在身后:“祝平理,你不是来问功课的吧,你想问什么,你问我啊,扶意知道的我都知道。”
平理生气了,也不和韵之争辩,转身就走。
慧之跟上拉着哥哥的手臂:“二姐姐和你闹着玩的,真生气了可没意思,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拆穿你。”
韵之也不愿真翻脸,忙赶来赔不是:“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们在门外嚷嚷,早就惊动了扶意,原就只是几杯酒上头并没有真醉,她整理衣衫后出门来,笑道:“这么热闹?”
慧之跑来搀扶嫂嫂,说道:“我和二姐姐想来打听今天游园会的事儿,我哥是要来问功课,可好像又不是,他拿着我的书装样子呢。”
平理见了扶意,心里想说的话,越发说不出了,问功课的谎话被拆穿,他不敢再编别的瞎话,对韵之撂下句没生气,向哥嫂行礼后,到底还是走了。
祝镕走来搀扶过妻子,对慧之说:“跟你哥回去吧,问问他什么事,明儿来告诉嫂嫂。”
慧之也放心不下哥哥,请嫂嫂早些休息后,小跑着就追了出去。
“仔细脚下,慧儿,别跑。”韵之吩咐下人们,“赶紧跟上,别把五小姐摔了。”
慧之远远应了一声,但脚下不停,很快追上了哥哥,平理见她跑得气喘吁吁,嗔怪道:“急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哥,别生气。”慧之说,“你是有要紧事和嫂嫂商量吗,要不要我帮忙?”
平理想了想,又四下看了眼,命丫鬟们往后退些,正经对妹妹说:“明日见了嫂嫂,问问她宫里游园会的事。”
慧之奇怪:“那你刚才怎么走了,你不走,兴许今晚就说了呢。”
平理说:“韵之不是在嘛,我不想让她知道,反正,你也别对嫂嫂提起说我要问,你听了,回来告诉哥就好。”
“真奇怪”慧之说,“没头没脑的,我心里怪不自在。”
平理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你不自在什么,传几句话而已,乖,回头你要什么,哥给你买。”
慧之笑道:“你哪里来的银子,说大话。”
平理悄声道:“大姐夫登基后,因我助业有功,赏赐了一大笔银子,爹和娘都没想起这一茬,我自己攒着呢。你最乖,不会出卖哥哥是不是,你想要什么,哥给你买,你先去打听今天游园会的事,嫂嫂说的每句话都要记下来,原原本本告诉我。”
慧之歪着脑袋想了想,问:“哥,你是不是要打听什么人,不如我直接去问嫂嫂?”
平理干咳了一声:“没有,我就好奇,你听见什么都告诉我。千万记着,不许告诉嫂嫂,是我要问的,来,拉钩。”
慧之被迫和哥哥拉钩,可想不明白他到底图什么,只是担心地说:“你可是答应了娘,再不做冒险的事,哥,你现在还要穿夜行衣当差吗?”
平理反而叹气:“你没看见你哥我现在只有念书的命,全家人都管着我,我倒是还想穿夜行衣,可惜啊”
慧之说:“要不,哥,你成亲吧,有了嫂嫂你的心就定了。”
平理愣住,在妹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