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危险,可心里又盼着他出危险。
杨进宝真的有危险,豆苗可能会哭个死去活来,哭过之后,可能会大笑,骂声:活该!报应啊!让你跟巧玲折腾,折腾死你算了!
老头子摇摇头,呲着牙花子走了,再次走出学校,上去了大马车。、
后来的三天,杨招财又在县城转悠个遍,仍旧没找到儿子的下落。
因为那时候的杨进宝,已经在为那五头奶牛治病,躲进隐蔽的山坳里去了。
赶回家的时候,是儿子出事一个礼拜以后。靠近村子,杨招财就瞅到两条女人的身影,站在村口老柳树的下面。
一个是自己的婆娘,另一个是儿媳妇巧玲。
两天前,巧玲的烧退了,女人爬起来冲上大街,一口气冲到山道上,顺着山道奔跑,一边跑一边喊:“进宝哥,俺来了,你等等俺,巧玲跟你一块死……。”
巧玲要跳崖,婆婆吓得魂飞魄散,生生将儿媳妇拖了回来。
抓到老柳树的下面,老婆子苦口婆心,劝好久,巧玲才不折腾了。
“妮儿啊,还没见到进宝的尸体嘞,你就寻死觅活?万一你死了,他回来了,我上哪儿再弄个媳妇给他?你咋恁傻啊?”
“娘,你的意思,进宝哥真的没死?”
“废话!当然没死,他真死了,能不托梦给我?我是他亲娘啊!”老太太接着劝,就是觉得儿媳妇傻,太痴情了。
“娘,那你说,进宝哥啥时候能回来?”巧玲迫不及待问。
“他在搞钱,搞到赊欠村民的家畜钱,能还债就回来了,等吧。”
“那俺要等到啥时候?”
“最多几个月,他会尽快搞到钱,回来跟你团聚的,恁两口子还有机会折腾!这次进宝回来,你俩再怎么折腾,娘也不管了……。”
“好!娘,那俺就等,等着进宝哥回来……。”巧玲就是死心眼子,真的听了婆婆的话,天天搁村口的老柳树下等。
早上天不亮她就起来,来到老柳树下,冲着远处的山道不住眺望。
每天从太阳东边出山,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她岿然不动,都要变成一块石头了。
山风撩起女人前额凌乱的秀发,尽管她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可样子依然俊美。
婆婆没办法,只好陪着她,每天给她送饭,还把脸盆跟木梳拿到老柳树底下,一边等儿子回来,一边给儿媳妇梳头洗脸。
娘儿俩等啊等,整整等了十几天。
大暴雨过去的第十八天,眼瞅着太阳又要落下去,西天边闪出一道血红的残阳。
老婆子正在给儿媳妇梳头,巧玲忽然跳了起来,惊叫一声:“娘!进宝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老婆子吓一跳,抬眼往山道上瞅瞅,别说人,鸟都没有一只。
“丫头啊,你魔怔了,山道上没人啊。”老婆子说。
“娘!俺感觉到了,进宝哥一定回来了!他离俺越来越近,俺能感到他的存在,进宝哥——!”巧玲真的疯了,撒开婆婆冲着山道那边奔跑,跌跌撞撞,气喘吁吁。
进宝娘担心儿媳妇出危险,同样跟在后面奔跑。
杨进宝真的回来了,隔十多里,巧玲就嗅到了男人的气息,而且那种气息越来越浓烈。
渴盼已久的男人终于回归,女人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惊喜。
转过一座山头,老太太向着山下一瞅,果不其然,隐隐约约过来四条人影,两男两女。
最前面的正是儿子进宝,旁边跟两个女人,一个是麦花嫂,另一个是春桃,后面是个不认识的后生。
老婆子笑了,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巧玲依然在奔跑,一边跑一边冲着那边喊:“进宝哥——!进宝哥——!”
杨进宝风尘仆仆,猛一抬头,瞅到了媳妇熟悉的身影,他手里的包裹掉在了地上。
“巧玲——!”男人也呼喊起来,撒丫子冲巧玲奔跑。
夕阳的余晖下,两条身影好像两颗相对而行的流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撞在一起,闪出了摧残的火花。
再一次见到巧玲,杨进宝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抱上女人,只有亲她。
巧玲也张开俏嘴巴亲男人,亲啊亲,啃啊啃,谁也不用洗脸了,因为相互用舌头已经舔得很干净了。
不知道亲多久,杨进宝一哈腰,将巧玲抱起来,一下子抗在了肩膀上。
他丢下麦花跟春桃不管了,丢下老金不管了,甚至跟老娘擦肩而过也没打声招呼。
心里只有媳妇,怀里眼里也只有媳妇,大步流星,一口气将巧玲从山道抗回到村子,又从村子里抗回到家门。
走进家门,冲进屋子,抬腿一勾,房门就被勾上了。
然后男人一扑而上,将女人裹缠在炕上,拉被子蒙上脑袋,就折腾起来……。
消停了一个多月的娘娘山再一次躁动,传出了女人撕裂长空的呐喊……。
巧玲这么一叫,四个村子的人都明白了……喔,杨进宝没死,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