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杰一身紫衣遍布孔洞,下面的伤口还在流溢着鲜血,而他手头的长刀也多出了几个孔洞。至于戴善玉,他的衣衫破碎大半,全是利器割砍的痕迹,而他的脸颊之上也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兀自在那里流着鲜血。
“看来是我赢了!”吴杰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刚刚落下,戴善玉忽然仰面喷出了一口血雾,他的胸口多出了一道狰狞的刀口,这道刀口深可见骨,几乎看到他的心脏。
戴善玉仰面喷出一口血雾,他的胸口瞬间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这道伤口狭长,却力道极深,几乎砍开了他的心窝,甚至能够从伤口隐约看到他那跳动的心脏。戴善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的玄天殿副殿主,居然败给了对方一个区区术道盟统领。对方甚至不是第一殿的人。
而吴杰的状态也明显不大妙,他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事,可是待到他喘息了数刻之时,忽然自他的长刀传来一声脆响,他的刀身顿时瞬间断裂成了数段,甚至连刀柄都碎成了几块。紧接着那种断裂的感觉,顿时蔓延到了吴杰的右臂。只听得几声劲响,吴杰的右臂忽然扭曲了起来,然后随着在众人的眼里,皮开肉绽,鲜血喷溅,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看到了森森白骨。
不过即使遭此重创,吴杰却依然面无表情,这种伤势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忍受的,哪怕是一名修为高深的术士。吴杰一定是施展了某种秘法,或者是服用了某种禁药。但是一般来说,这类的禁药只会暂时麻痹人的神经,却无法让人体无视伤害,这么严重的伤势,绝对会对吴杰产生巨大的影响。
吴杰看着喷出血雾的戴善玉,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接近残废的右臂,他没有说什么。
而戴善玉强行压制住胸前翻腾的气血,然后面色略显惨白地看向了吴杰,他从袖子里取出一瓶秘药,看也不看,直接挑飞瓶塞,将里面的黄黑色的粉末全部倒在了伤口之上。说来也是神奇,那粉末一沾染到他的伤口,立刻吸收鲜血,凝固起来,化为一层厚厚的血痂,粘粘在伤口处,竟很快便将那道伤口给愈合起来。
戴善玉的唇色也是有些惨白,他淡淡地说道:“不,是我赢了!”
“嗯?”吴杰发出一声惊疑,他不知道对方在如此劣局之下,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戴善玉却笑道:“你以为我为何会不自量力,带着数量明显少于你的高手,便来迎战?”
吴杰只是短暂一想,便面色大变,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听得戴善玉笑道:“因为我的目标是阻止你切入战场,阻碍我们圣教结阵啊!虽说我的手下损失大半,可是只有目的达到了,那便是我赢了!”
吴杰立刻想到了情况不妙,紫衣武士的两大头目一个武的秦擒虎,被戴善玉打成重伤。一个谋的是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虽说自己也重创了戴善玉,可是却没办法指挥队伍了。他的手下倒是有些能人,可是还没有能够总揽大局的帅才,吴杰立刻有些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快,为了立功迎战戴善玉。
而不远处的黑莲教主力,已经逐渐结成法阵,随着法阵的不断完善,那股压迫感也让术道盟的一方感觉到了不安。
“吴杰在干什么?居然没有突破黑莲教的防线,他们的主力已经快要结成法阵了!”一名术道盟的长老急切地低吼道。
谢湘阴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些身旁的术道盟长老却义愤填膺状,不断训斥着吴杰的无能。谢湘阴看着这些各怀鬼胎的长老们,却是心里冷笑不止,唯有见到一名站在稍远处,面容一直带着冷峻的中年术士,他才若有所思道:“思远,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于是一众术道盟长老,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名中年术士的身上。那中年术士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倒也有些惊诧,不过他性格冷峻,倒也不大在乎这点目光。
这被谢湘阴称为“思远”的中年术士可来头不小,此人乃是大夏桓宗二十三年的探花。只不过他乃是武举探花。自前朝设立武举以来,相比于文举的繁盛,武举就要没落冷寂很多了。前朝除了第一科的武进士,还算有些成就外,截止前朝灭亡,自武举出身,而能登五品以上者,竟无一人!
而大夏王朝建立后,武举更是没落。一来武举大多乃是武人参加,那些武人很多大字不识一个,有的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而武举可并不是只考教个人武技,还有兵书战策等等等等。更何况武举要求的个人能力,在武力这方面,堪称苛刻。能够写出兵书策论之人,可谓寥寥无几。
即使能够考中武举进士,也不意味着就前途光明了。大夏兵制特殊,大部分武将都是父子家族继承,很少有靠军功起家的。而武举进士,即使运气再好,也有些背景,也得从正九品的骁军校尉做起。要经过三年校勘期,若是能够得到优的成绩,方可升两级,成为正八品的中军校尉。
这时他们便要投身入各处军卫的部队里,若是投身入战事较多的边军还好,虽说情况艰苦,也非常危险。可是杀敌立功的机会,却远胜于内陆。若是放置到了内陆偏僻的军卫之中,可能一辈子就只能是个下层小军官。直到年纪较大,然后混个正七品的督军都尉的官位致仕,碌碌无为一身。
正是因为武举难以让人鱼跃龙门,所以很多想要投身军旅,有志在军伍一行混出个名堂的主儿。宁可从基层小卒做起,在边军杀敌。也不愿意费尽心血,考个没什么大用的武举。而李思远却是那年武举的探花,可谓是文武双全。只是可惜,他为人孤傲冷峻,所以三年的堪磨期,上官直接给他一个中下的评价,断了他的前程,此后又将分配到了西南一带的蛮荒之地,几度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