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便黯淡一分,待他说完,陈昼锦反而完全镇定了。
“如果二位能帮老夫将府上的邪祟彻底驱除,这柄短剑就作为额外的谢礼,送与法师。”季兴瑞笑眯眯地说道。
陈昼锦合上锦盒,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短剑毕竟只有一把,两位法师又非同门同宗,老夫这里还有件佛门法器,不知可入得二位法眼。”季兴瑞又从百宝架上取出一枚锦盒,亲自打开,递与刘启超。
当他看到盒中之物,他终于明白为何即使府上和尚道士死了一堆,季兴瑞本人却稳如泰山。
只见一叠略微泛黄的纸张,静静地躺在锦盒之中。纸张之上写满了赤红色的字体,从内容上看似乎是本佛经。
但一本手抄佛经又怎么会让季兴瑞这种豪绅,将其与那柄短剑放在一起。刘启超忽然发现佛经上的字迹似乎不是用朱砂抄写的。
这时陈昼锦也因为好奇而凑了过来,他一见这佛经便双眼圆瞪,惊呼道:“血经!这居然是血经!”
刘启超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是血经,怪不得自己在上面感到了正宗的释家佛力和无比虔诚的愿力。
佛门《华严经》中曾提到“菩萨剥皮为纸,析骨为笔,刺血为墨,书写经典,积如须弥,为重法故”。
对于佛门中人来说,刺血书经乃是重法轻身,积攒大功德的举动。而血经实际也是佛门独有的一大法器。
虽说所有修行念佛之人都可以写血经,但能作为法器来使用的,非高僧大德不可。书写血经的人必须自身修行有道,广积善缘,唯有功德圆满方可行此举。
血经一来为了宣扬佛法,帮助后来的修佛之人成证佛道。二来也为了降妖除魔,镇鬼驱邪,扫平魑魅魍魉。
刺血写经:有专用血写者,有合金、合硃、合墨者。但若论效果,还是专用血写者最佳。
若专用血写,刺时先须接于小碗中,用长针尽力周帀搅之,以去其筋,则血不糊笔,方可随意书写。若不抽筋,则笔被血筋缚住,不能写矣
而写血经对刺血的部位也有严格要求,或舌、或指、或臂、或胸前,亦不一定,若身则自心以下,断不可用,若用,则获罪不浅。
欲刺血之前,先几日即须减食盐,及大料调和等。若不先戒食此等,则其血腥臊。若先戒食此等,则血便无浊气。
所以写血经是件比较复杂的事情,可一旦写成,便是一等一的法器。上面不光有高僧大德雄厚的佛力,还有无比虔诚的愿力。一些道行较低的冤魂恶鬼甚至能被血经直接超度。
“怪不得季府邪祟闹得这么凶,可季家亲眷没一个人死的。原来这季老爷手上这么多法器。看他随手就把那柄宝刃和血经送出来的架势,只怕他还不止这么底蕴。”刘启超心中暗暗想道。
“想必二位都知道这血经的珍贵,老夫手上的这本血经乃是泰山普济院的空相大师在百岁之时,以舌尖精血书写而成的。”季兴瑞有些得意地炫耀道:“若非老夫的叔父与妙相大师是多年的好友,老夫又时常捐大笔香火钱。这血经也难以得到。”
刘启超和陈昼锦相视一眼,不由得苦笑。
“好了,今日天色不早了,老夫让下人带二位先去客房休息休息。”季兴瑞轻轻一拍手,门外立刻小跑进两个青衣仆人。
“二位法师请吧。”
刘启超和陈昼锦也没说什么,跟着青衣仆人而去。
送走了两人,季兴瑞坐在太师椅上沉默了许久,方才看着脚下的青砖说道:“又来了两个,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本事呢?”
此时正厅空无一人,季兴瑞看似在自言自语,可是话音未落,正厅的阴暗角落便有个身影出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淮南陈氏家族,云翠山碧溪观。这两大势力当年都是法术界赫赫有名的巨擘。不过几十年前,两家联手去瀚海沙漠时似乎被人阴了一把,损失惨重。碧溪一脉从此衰败,一蹶不振,而淮南陈家则在近二十年左右开始恢复原样。”
随着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年过古稀,满头白发,却依旧面色红润,筋骨强健的灰衣老者从一副隐蔽的帘幕后面走了出来。
“忠伯,你认为这两个小子如何?”季兴瑞眯着眼,整个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真正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