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没二两肉,都是自己随手可以撂倒的货色,自然不会把他们当成威胁。
周围的死囚听到这话,也是放声大笑,颇为不怀好意地盯着刘启超和陈昼锦,似乎他俩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你们真是死有余辜。”陈昼锦背对着众死囚,正伸手摸着牢房的墙壁,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众死囚先是一愣,旋即大怒,个个血灌瞳仁,杀意冲天。
“你这小鳖崽子,找死!”姓韩的死囚猛地跃起,一拳挥向陈昼锦,这一拳竟带着破风声,甚至还有些许武者才有的罡气。看来他曾练过点武功。
不过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出身世家的陈昼锦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真是找不出饶过你的理由啊。”陈昼锦森然一笑,露出满口白洁的牙齿。“你这是自找死路!”
与此同时,季府。
“材料都准备好了吗?”季兴瑞的声音带着一分紧张和一分激动,他此时正站在府上一间密室之中,这间密室只有历代家主才知晓具体位置和各处机关所在,但季兴瑞自继任以来,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好奇又惊喜地看着密室里一切,季兴瑞只觉得自己对季家还是了解太少了。尽管父亲临终前嘱咐自己,非到山穷水尽之时千万不要打开这间密室,甚至最好毁了它,但季兴瑞还是忍不住违背了当初在父亲病榻前的誓言。
“放心吧,家主,这批材料很足,鲁王爷定的货应该可以按时完工。”那个如影子般存在的忠伯站在季兴瑞身后半步,淡淡地答道。
季兴瑞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鲁王爷在咱京畿东道虽说不如齐王爷势大,可他毕竟是亲王,咱得罪不起啊。”
“家主,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忠伯犹豫了很久,方才开口道。
“你说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季兴瑞对这位服侍了三代家主的季府老人,倒是颇为客气。
忠伯皱着眉头说道:“老爷临终前曾提过季家非到山穷水尽之时,不可开启密室……”
听到这里,季兴瑞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无奈地叹息道:“唉,忠伯啊。咱季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架子虽说没倒,可底子已经翻出来了。”
“这些年寻常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官、匪、兵、绅,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要不是我投靠到齐王爷门下,又傍上镇守太监沈公公,恐怕季家早就完蛋了。”季兴瑞伸开双臂,露出身上半旧绸衫的补丁,苦笑道:“世人皆道我季兴瑞富甲一方,吃的是油,穿的是绸,却不知我每日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忠伯在旁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齐王府上的耳目告诉我,齐王下个月要将齐州、德州、青州、登州的贩盐特许权交给沈孝仁。这样一来我们季家的财路又断了一条!”季兴瑞懊恼不已,扼腕叹息。
忠伯终于有了反应,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可是最近在青州的暴发户沈孝仁?老朽听说他是沈公公入宫前的胞弟,又是齐王小妾的哥哥。”
“毕竟人家更亲一点啊,我这个外人孝敬再多的钱也没用,青州的行商世家邵家不就被沈孝仁给生生挤垮了么。”季兴瑞面有忧色,说道:“要是再不采取点措施,我们季家就会像青州邵家一样。所以这批给鲁王爷的货一定要做好!”
忠伯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些货实在太邪门了。当年老太爷还在的时候,老朽曾亲眼看到他老人家成功弄出一批货,结果把老朽吓得几宿没敢睡觉。这些东西能不弄最好不弄,毕竟三老爷现在不在。”
“对了,我三叔联系到没有?”
“联系上了,三老爷说最近几天就会回来,解决一切事情。”
季兴瑞皱着眉头,负手在密室里转了转,随手拿起一只品相极好的瓷器,说道:“对了,刘启超和陈昼锦人呢?”
听到家主的问话,忠伯露出一丝古怪地神色,“他们因为涉嫌将贾先生杀死并分尸,被衙门的人关了起来。”
“竟有此事?”季兴瑞眉尖一挑,捻着短髯,沉默许久,方才说道:“让二管事拿着我的名帖,去知州府上,就说我要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