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初刻,天刚放亮没多久,一队豪华车骑便缓缓驶出丁府正门。沿着潭州主道玄武街,浩浩荡荡地出西门而去。
“唉,朱三哥,你刚才看到那车队了没?那马多壮实,一点杂毛都没有。那车轿,唉,要是我能坐上那马车,砍我一条胳膊也值啊!”玄武街上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满眼艳羡地对身边卖糖葫芦的老汉说道。
被朱三哥的老汉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胡小七,就你,你也配坐那种车轿?还卸条胳膊,你知不知道那座车轿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官才许乘坐,你要是敢坐,打断两条腿都是轻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买的起这种车轿么?”
胡小七尴尬地摸了摸头,讪讪道:“我这不是干想,干想么!”
不过他回过神,有些好奇地反问道:“唉,朱三哥,你知道刚才过去的,是哪位大官啊?”
“嗯,这潭州城里的事,还有我朱三哥不知道的?”朱三哥自得地吹了吹唇上的胡须,转眼换了副神秘的模样,凑到胡小七耳边,低声道:“咱潭州城里,官居三品的,能有几个?”
胡小七一脸茫然,吃吃道:“啊?这……这哪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能知道的。”
朱三哥恨铁不成钢地剐了他一眼,叹息道:“咱们潭州城里能做到三品大员的,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两位大人。布政使大人现在去荆州向朝廷派下来的御使述职。能组织这支车队的,肯定只有按察使丁大人了!”
“可丁大人朝西门去干啥呢?西门外是一大堆荒山野岭,再说现在这时候也不是登山野游的日子啊!”胡小七用抹布擦拭着杂货周围的尘土,好奇地问道。
朱三哥环视四周,眼珠转了转,低声道:“你可别忘了,西门外面还有一座天素寺,我听说啊……丁府的公子最近可有些邪乎啊!”
一辆奢华的马车里,刘启超放下窗帘,听到这些市井小民的谈笑,他忽然觉得颇为有趣。原本按照丁为民的意思,车队是要偷偷摸摸,至少要低调离开潭州城,防止遇到对方偷袭。而刘启超则提出不光不能低调,反而要大张旗鼓地离开。他知道这潭州城里不知有多少对方的眼线,如此多的人马调动,根本无法避开幕后之人的监视。那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在众人眼前行动,这样反而让对方有所顾忌。
马车缓缓地向前移动,由于丁庭芝身体虚弱,不宜擅自移动,故而车队的行程始终快不了。十六名天素寺的精壮武僧分乘四辆马车,护卫在丁庭芝所在马车的周围,而丁为民也派出了一百护卫,由楚易带领着,在最外围示警。妙相、妙法两位上人亲自坐镇在丁庭芝身旁,防止出现意外,至于刘启超三人则另乘一辆马车。
天素寺坐落在潭州西侧的云天山脉,尽管山势陡峭,周围荒无人烟,可依然阻拦不了信徒们求神拜佛的狂热。虽说天素寺很少插手术道之事,可并不代表它的香火不旺,每天都有大批的信徒从潭州乃至永州、柳州等附近的乡镇慕名而来。而天素寺也为了减轻香客信徒的麻烦,硬生生地在陡峭的崇山峻岭间,修筑了一条数千步长的台阶。
只不过今天的天素寺却没有一个香客,知客僧早就通知诸位信徒,这几天山寺修缮,加之丁按察使要来礼佛,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而信徒们对此也表示理解,天素寺每隔几个月就会封寺数日,谢绝外客入内,他们也都习惯了。
当刘启超三人顺着山道,朝着半山腰的天素寺行进时,距离天素寺不远处的一座高山上,零零散散有几人正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缓缓爬上的丁府车队。
“碧幽老鬼,你办事不大利索啊,居然会让那个姓刘的小子给跑了。”一个面容清癯阴鸷,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道人冷笑着嘲讽身旁的麻衣老者。
这回在此处的麻衣老者,才是真正的七禽山碧幽散人。他听到中年道人讽刺自己,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不由得反唇相讥,“大名鼎鼎的金蟾道人,不也是没能擒下两个修为不过地灵境的小辈么?”
“你!”中年道人面色倏然,双手紧握,眉宇间掠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便被强行压制下去,他刚想开口再嘲讽麻衣老者几句,忽然眼神一厉,朝着远处轰出一掌。
无数鲜血自地下迸溅而出,化为道道血柱,中年道人那蕴含着雄浑真气的一掌,在拍断三道血柱之后,最终真气消耗殆尽,无力再破开血柱,攻击那处于血柱包裹中的术士。
“怎么,你们就是这么欢迎同源的?”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自无数鲜血后传出,碧幽散人眉头一跳,厉声喝道:“血泉,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这又不是你的七禽山,就许你进出?”三湘楼副楼主血泉一脸的桀骜不驯,缓缓自血泊里走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