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李为医做推拿,便走了进去,笑着说,“李先生,康董和张先生到了。”
几人见面,难免一番寒暄,李为医看着朱严律问答:“茶儿呢?”
康泽恩忙解释道:“爸,我是来看您的,没打算见茶儿。我已经对外公布,我们早已协议离婚,或许这对她来说对络臣来说都能弥补一些……”
李为医在朱严律的帮助下,端起杯茶递给他,缓缓说道:“说到底我才是始作俑者,是我教女无方。”
康泽恩忙双手接过水杯,面带愧色,“不……爸,从前我或许怪过您,也怪过我父母,但是今非昔比,明明你们安排了一桩最好的姻缘,可是我错过了她。用现在的话说,一副好牌,被我打烂了。”
李为医点了点头:“我应该对你说声抱歉,也要说声谢谢所做的一切。茶儿玩心重,算不上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更谈不上帮你治理集团、统筹未来。你注定不是普通人,既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就该好好利用,不能让普通人比你更优秀才是。其实我一直以为好牌是打不烂的,不过是为了长远战局和眼前利益而已,有些人鼠目寸光,有些人高瞻远瞩,个性不同,追求不同罢了。但是我相信打出每一张牌时都是当时自认为最佳的出牌方式,你也一样,不是吗?何况你现在拥有的不正是你渴望拥有的吗?”
康泽恩看着他,几次张口,才说道:“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我一直认为这轨迹并不是我所划定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并且开始享受这一切了不是吗?”李为医休息了片刻,又接着说,“没有人喜欢被操控,被摆布的命运,但实际上,如果没有他们拨乱反正,我们似乎毫无轨迹可谈,最多算是蹒跚学步。”
“爸,谢谢你。”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爸,您不会连我这最后一点也给剥夺了吧?即使与茶儿做不了夫妻,可还是有亲情在,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我爷爷近来身体虚弱起来了,所以不能来探望您,但是他十分惦记您和茶儿,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如果不能带茶儿回去做他的孙女,那也宁肯不想要我这个孙子。”
两人云云一番,康泽恩便不顾李为医再三挽留匆匆离去。
他表面上着急去旧金山与康泽西汇合,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确实不愿与李茶相见,只是怕影响了她难得的平静。
当然也有一些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他也特别想看看,即使周围人不说什么,她能不能感受到他来过。
是否有感受,又如何呢?她即使有所察觉,也是因为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却不是因为爱情,所以聪明人是不该让彼此尴尬的。
他真的不太了解她了,与张目来到旧金山办公大楼,走出电梯,却看到李茶正靠在墙壁上,左右手玩着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不管是谁的意思,她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经过数天的精心调理,只是脸上的疤痕并无任何遮拦,像一朵枯萎的花贴在苍白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