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物时,她总是睁圆了眼睛说,那是XX,啊~我也好想见到真的,我只在书上看过。好想摸一下它耳朵,然后一脸求之不得的样子,十分有趣。还有云舒喜欢小小的花,像是桃花、梨花、海棠之类的,最喜欢是整片的,因为她喜欢看到花瓣随着风,飘满整个天空像下花瓣雨。
其实最让云舒感兴趣的,是白桦出生及成长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千雪峰。仅仅只是因为听到名字,云舒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在寒冬里,那天、地、天地之间一望无际的白。想在那生个火堆,因为在漫无边际的寒冷中,才能清晰感受到,在心窝的温暖。
其实除了那的风景,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没说。因为那个地方跟她小时候印象的水清太像了。那时候,师兄弟姐妹像一家人打打闹闹,惹哭她后,又会摘小野果哄她;那时候,一群小孩子到后山,下河抓鱼,上树掏鸟蛋;那时候,玩得脏兮兮回家挨完骂就会有热饭热汤,还有很多糕点;那时候,跟爹爹一齐练剑,没几下跑去缠着娘亲说累,娘亲只是一脸溺爱,让吃完糕点就乖乖练剑;那时候跟小小打架,拨它毛,还跟去跟爹爹哭,不让小小吃肉,只吃饭……
想着想着,云舒觉得白桦的声音越来越远,小时候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但她知道,不是的。于是闭上眼,把头埋进披风里面。
白桦以为云舒睏了,就没再往下说,只道:“还有一段时间才天亮,你再去睡一会吧。这里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沉默良久,云舒抬起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道:“我爹娘在我小时就死了,剩下我,带着小小,跟着师傅长大。有家真好!”
云舒面无表情说着这句话,刺痛了他。但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或者该不该安慰,因为丧亲之痛,自幼孤苦这种事,不是别人安慰几句,就可以释怀的。最后,他只是说:“你的家有小小跟你师傅,以后,你还会有其它家人。”
云舒把头低下,眼泪没有划落,而是直接滴在了泥上。她以为这样,眼泪一瞬间就消失,别人就会看不见。一会,才缓缓地说:“遇到小小、遇到师傅真好。”是的,如果没有小小跟师傅,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小小跟师傅已经是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她从来不敢去想万一,因为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伤悲,这痛比蚀骨之痛更甚。
白桦看见云舒滴在泥中的分明是眼泪,但她要强,不想让人看到,他便不提。此刻他只是希望可以给眼前的人一个家,一个让她觉得温暖的家,余生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他希望她的脸上不要再出现这样悲伤的表情,他不希望看到她的眼泪,希望她永远挂着叫他傻瓜时的笑容。
白桦只是沉默,只是静静地等着眼前的人。他知道他想给她一个家,而不是仅仅几句安慰她的话。
两人无语坐着,直到天明。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但似乎有些事情悄然发生。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像雨后的春笋,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上就这么莫明其妙地出现,然后瞬间疯长,再也无法抑制。